雷山陷阱的赤色雷火还在石棱间明灭,火星溅落在晶质地面上,烧出细碎的黑痕,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得歪歪斜斜。那风不是云桑坞的暖桑风,是裹着甜腥气的妖风,从卦境深处钻出来,绕着众人的脚踝打转,像极了巫浊光早年用的惑人银铃,明明带着危险的甜,却勾得人心头发痒。
“这风不对劲。”景曜的金瞳骤然收紧,离火在掌心凝成一道火环,将坤陆护在身后。火环触到妖风时,发出滋滋的声响,甜腥气里竟飘出细碎的呢喃,像无数女子的声音缠在一起,“别硬挡,这风能惑心,听着像混沌余孽的手段。”
坤陆握着流金剑的手紧了紧,乾金之力在剑身凝成一道薄光。妖风绕到她耳边,竟传出景曜的声音,带着几分她从未听过的温柔:“陆儿,你看那片桑园,我们去摘桑果好不好?别管什么卦阵,别管什么三界,就我们两个。”这声音太真,像极了他们在老桑林约定“战后摘桑果”时的语气,让她指尖微微发颤,流金剑的光险些黯淡。
“陆儿,醒醒!”景曜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的额头,离火的暖意顺着眉心往下窜,将妖风的呢喃驱散。他望着她眼底未散的迷茫,语气带着几分急色:“这是幻听,是妖风在勾你的执念!我们的约定要在护好桑坞后实现,不是现在!”
坤陆回神,望着景曜额角的汗珠,忽然握紧他的手。乾金之力与离火交织,在两人周身凝成一道金赤护罩,妖风撞在护罩上,发出凄厉的尖啸:“我知道,只是……那声音太像你了。”
“再像也不是我。”景曜笑了笑,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手背,“我要的不是逃开责任的约定,是和你一起守好家园后,光明正大地摘桑果。”他的金瞳在妖风里亮得惊人,像极了乾卦荒原上,为她挡罡风巨兽时的坚定,“我们的情,不是妖风能惑的。”
妖风见惑不动两人,又转向不远处的坤玖与字舀昵。甜腥气裹着字舀昵的声音,钻进坤玖耳中:“坤玖,你看我快撑不住了,别管什么卦阵,带我去忘夫坡种桑苗好不好?就我们两个,守着那片桑园。”
坤玖的身体骤然一僵,掌心的坤土之力险些失控。他想起在忘夫坡种桑时,字舀昵累得靠在他肩头,说“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那语气与妖风里的呢喃一模一样。他转头看向字舀昵,见她正被妖风缠得皱眉,嘴唇泛白,心头更是一紧。
“坤玖,别听它的!”字舀昵突然伸手,将桑苗药汁洒在坤玖脸上。清甜的药味驱散了甜腥气,她的声音带着急色,“我没事,这是妖风的幻听!我们要一起补全卦阵,一起回去种桑苗,不是现在!”
坤玖猛地回神,一把将字舀昵护在身后。坤土之力暴涨,在两人身前凝成一道厚墙,妖风撞在墙上,竟渗出黑红色的浊液,像在哭似的:“我知道你怕失去我,可我们的情,不是靠逃就能守住的。”他低头,见字舀昵眼底满是信任,忽然笑了,“等破了阵,我陪你在忘夫坡种满桑苗,日夜守着。”
字舀昵点头,将更多桑苗药汁洒在土墙上。嫩红的汁液与坤土交融,在墙上生出细小的桑枝,将妖风的浊液一点点净化:“好,我等你。我们的桑苗,要长在阳光里,不是妖风里。”
妖风又转向坤遏寅与何初,甜腥气里传出何初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遏寅,他们都不相信你,只有我信你。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个小医馆,再也不管什么卦力。”
坤遏寅的身体晃了晃,握着“诚”字木牌的手越攥越紧。他想起自己曾因被魔成堰操控,被村民质疑,只有何初站出来说“他是无辜的”,那委屈的语气与妖风里的呢喃如出一辙。他转头看向何初,见他正被妖风缠得脸色苍白,心头像被针扎似的疼。
“遏寅,别信它!”何初的蒙卦玉佩突然爆发出强光,柔和的白光裹住坤遏寅,将妖风的呢喃驱散。他咳嗽着,声音带着虚弱却坚定,“我从没想过要离开,我们要一起开诚言坊,一起传诚信之道,不是逃!”
坤遏寅一把将何初抱进怀里,兑卦之力在两人周身凝成一道音罩。妖风撞在音罩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却钻不进半分:“我知道,我只是……怕你受委屈。”他想起何初为了帮他洗清嫌疑,不惜耗损蒙卦力,眼底满是疼惜,“等破了阵,我陪你开诚言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诚信,不是妖风能毁的。”
何初靠在他怀里,蒙卦光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好,我信你。我们的诚言坊,要开在云桑坞最热闹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见。”
最后,妖风缠上了坤晓输。甜腥气里传出巫浊光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晓输,娘对不起你,跟娘走好不好?娘带你去一个没人能欺负你的地方,再也不管什么坤家,什么卦阵。”
坤晓输的眼眶瞬间红了,握着巽风玉佩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最渴望的就是母亲的陪伴,这声音与他梦里母亲的声音一模一样。他望着掌心的玉佩,想起巫浊光临终化桑苗时的决绝,心头像被揪紧似的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