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逛开封龙亭湖,总能听见导游指着湖边那座青灰色祠堂说:这是包家祠堂,里面没藏金银,就挂着块黑木匾,刻着三十七个字——那是包龙图给子孙留的传家宝。
旁边有游客笑:三十七个字能当传家宝?比得上沈万三的聚宝盆?
导游也笑:您别急。沈万三的银子早散光了,可包家这三十七个字,传了一千年,到现在还护着后人。就说他第二十九代孙,当年身家比李嘉诚还厚,却没沾半点争议,靠的就是这字。
一、庆历年间的那纸家训:不是规矩,是护身符
景佑三年冬天,包拯在端州任满,坐船回开封。船行到江心,他让随从把船舱里的端砚全搬出来——那是当地百姓送的,足足二十方,磨墨能映出星月。
都扔了。包拯背着手站在船头,官袍被江风灌得鼓鼓的。
随从急了:大人,端州百姓感念您修水利,特意打磨的,不算贪啊!
包拯指着江水:我任满带一方砚台,下任官就敢带十方,再下任敢整车拉。这不是砚台,是给后人埋的祸根。
二十方端砚扑通扑通沉进江里,浪花溅在他鬓角的白发上。那会儿他已年过四十,看着随从捡来的家书——儿子包繶在信里说,族里有长辈想托他走关系补个官缺。
得立个规矩。包拯夜里在船舱里翻《论语》,翻到其身正,不令而行,忽然拍了案。
他取来麻纸,研墨时手都在抖——不是怕族人怨,是怕后世子孙忘了二字。笔落下,墨迹透过纸背:
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
短短三十七个字,没讲大道理,就说两件事:当官贪了,别认祖;死了,别进祖坟。写完他把纸折成方胜,塞进家书里,又在旁边批注:此非家训,是包家门框——跨不过去的,就不是包家人。
这纸家训后来刻在包家祠堂的石碑上。嘉佑七年包拯去世,宋仁宗去吊唁,见了石碑直叹气:包卿这是给子孙筑了道墙啊。
可谁也没想到,这道墙后来成了包家的护身符。
南宋建炎年间,金兵破开封,乱兵闯进包家祠堂,见供桌上没金银,只有块刻字的黑木匾,又听说这家人当官的连俸银都常捐出去,竟没动祠堂一草一木。
元至正年间,黄河决口,包家后人逃难到浙江,当地县令见他们拿出家训拓片,二话不说拨了粮——包龙图的后人,饿不着。
就像老辈人说的:金银是火,能烧;田地是水,能冲;唯有刻在心里的规矩,水火都带不走。
二、南宋那碗无米的粥:孙子活成了他的影子
包拯的孙子包永年,嘉定年间在池州当通判。有回他娘病重,家里连抓药的钱都凑不齐,衙役偷偷塞给他一锭银子:大人,这是商户送的,瞒着没人知道。
包永年把银子推回去,指了指案头的家训拓片——边角都磨白了,是他从浙江逃难时贴身带的。我爷爷当年扔端砚时说,一文钱不干净,就像眼里进了沙,看着小,疼一辈子。
他连夜去当铺,把妻子的陪嫁钗子当了——那钗子还是包拯当年给儿媳的,银质的,刻着字。当铺掌柜认出是包家的东西,要多给两贯钱,他摆摆手:值多少给多少,多一文我拿不稳。
后来包永年死在任上,下属整理遗物,只找到三件旧官袍、一箱子书,还有半罐没吃完的盐菜。池州百姓凑钱给他办丧事,抬棺时发现棺材轻得反常——打开看,里面垫的全是书,连块像样的木板都没有。
这才是包龙图的孙子。有老人摸着棺材哭,他任上修的堤坝,能挡十年洪水;他断的案子,没一人喊冤。可自己穷得连棺材都置不起。
送葬那天,池州的商户捧着白布来,想写二字挂在棺前,包永年的儿子包完拦住了:我爷爷说,当官本分就该干净,就像种田人该除草,不值得夸。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家训拓片,给众人看:我家的规矩,不是做给人看的。
那会儿没人算过,这二字帮包家躲了多少祸。元朝初年,朝廷查旧宋官员后代,查到包家时,见历任族谱里没一个贪腐的,竟特意下旨:包氏子孙,徭役全免。明朝洪武年间,有奸臣想构陷包家后人,翻遍旧案,连半桩不清不楚的事都找不着,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就像老话说的:人在世上走,就像船行水里。干净是底舱的石头,看着沉,却稳当。
三、维多利亚港的船王:他把家训揣进了西装口袋
1978年深秋,香港维多利亚港停着艘世界号巨轮,船主包玉刚正站在甲板上看图纸。身后有人递来电话:李先生那边说,想联合囤些码头用地,等涨价了再出手。
包玉刚没回头,手指敲着船舷——那船舷擦得能照见人影,就像他总穿的白衬衫,从来没半点污渍。告诉李先生,我不做这种事。
打电话的人愣了:船王,这能赚好几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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