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绿色的毒瘴如同挣脱囚笼的妖物,从破碎的骨铃裂痕中疯狂喷涌!那烟气初时稀薄如纱,却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甜腥,迅速在灼热的空气中弥漫、沉降、扩散!所过之处,地面上残留的蛊虫粘液、飞溅的暗红浆汁、甚至滚烫的岩石,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迅速被腐蚀、消融,腾起更浓的惨绿烟雾!
“呃啊——!”
离得最近的几名衙役首当其冲!一人仅仅吸入一丝,便猛地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如同死鱼般暴凸,脸上瞬间覆盖上一层惨绿色的绒毛状霉菌!他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如同被抽干了血液般急速干瘪、佝偻,短短两三个呼吸,便化作一具蜷缩在地、覆盖着厚厚绿霉的干尸!另一人裸露的手臂皮肤沾到飘落的毒尘,瞬间如同被强酸泼中,皮肉嗤嗤作响,冒着黑烟迅速溃烂,露出森森白骨!
“腐髓碧磷瘴!闭气!闭死气门!” 沈清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悸,瞬间穿透了毒瘴弥漫的嘶嘶声和垂死的哀嚎!她猛地从腰间特制的皮囊中抓出一把深褐色的药丸,看也不看,用尽全力掷向身后甬道方向,“张龙赵虎!分药!含于舌下!磁盾立地!隔绝毒尘!”
药丸如同雨点般落在勉强支撑的衙役群中。张龙赵虎目眦欲裂,强忍着吸入微量毒气带来的眩晕和肺部灼烧般的剧痛,嘶吼着执行命令:“闭气!接药!磁盾插地!围起来!”
幸存的衙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捡起药丸塞入口中,用牙死死咬住!同时奋力将手中的磁盾狠狠插入地面流淌的粘稠污秽中,盾牌边缘紧密相连,以身体为支柱,在翻腾的毒雾中勉强撑起一个个狭小的、摇摇欲坠的三角空间!磁盾表面涂抹的雄黄硫磺药膏在毒瘴侵蚀下嗤嗤作响,迅速变黑剥落,但也暂时延缓了毒气的渗透!
然而,这庇护如同怒海中的孤舟!
毒瘴越来越浓!惨绿色的烟雾翻滚着,如同粘稠的胶质,迅速吞噬着空间!能见度急剧下降,五步之外便是一片模糊蠕动的惨绿!灼热的气流被阴寒取代,洞厅内温度骤降,呵气成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如同千万具腐尸同时腐烂的恶臭,混合着霉菌的腥甜,无孔不入地钻入鼻腔,即使紧闭口鼻,那气味也仿佛能渗透皮肤,带来冰冷的麻木和眩晕!
“咳咳…咳…” 雷震魁梧的身躯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喷出带着暗红血块和…一丝惨绿雾气的血沫!他拄着卷刃的砍山刀,铜铃大眼死死瞪着前方那片翻滚的惨绿,试图锁定石台方向,但那浓稠的毒雾如同厚重的帷幕,彻底隔绝了视线!“陆…陆大人!沈姑娘!” 他的嘶吼在毒瘴中变得沉闷模糊,充满了暴怒和无力。
“雷头儿!省点力气!” 旁边一个磁盾下的衙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毒…毒气太重…闭气…闭不了多久了…” 他口中含着的药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缩小。
石台边缘。
陆明渊在毒瘴喷涌的瞬间,已然做出了最迅捷的反应!他一手死死扣住沈清漪的手腕,另一手长剑“惊蛰”在身前急速舞动!并非攻击,而是搅动气流!剑风激荡,发出凄厉的尖啸,硬生生在扑面而来的惨绿毒瘴中搅出一个短暂的、不足三尺的锥形真空区!
“退!” 他低吼一声,拉着沈清漪,身形如电,向后急掠!目标正是幽蓝小池旁一根粗大的、半人高的钟乳石柱!石柱底部与地面结合处,有一道天然的凹隙,勉强可作遮蔽!
就在两人身形急退的刹那!
“嘶——昂——!!!”
幽蓝小池中,那被银针封住命门、痛苦抽搐的蛊母肉瘤,受到浓烈毒瘴的刺激,如同被浇上滚油的烈火,彻底陷入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狂暴!肉瘤深处那两点猩红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地狱睁开的血瞳!一股毁灭性的、混乱到极致的波动如同海啸般从肉瘤核心爆发出来!
“咚!咚!咚!咚!”
肉瘤的搏动不再是粘腻的闷响,而是变成了沉重急促、如同巨锤擂鼓般的疯狂撞击!每一次撞击,都带动整个幽蓝小池的粘稠液体剧烈喷溅!肉瘤表面那些虬结的暗金色脉络如同烧红的铁丝,疯狂地扭曲、膨胀、搏动!暗金色的光芒明灭不定,忽而刺目如烈日,忽而黯淡如萤火,紊乱到了极点!更可怕的是,随着搏动加剧,肉瘤表面那坚韧的暗红色肉质,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如同瓷器龟裂般的纹路!粘稠的、散发着浓烈甜腥和刺骨寒气的暗金色浆液,正从裂纹中丝丝缕缕地渗出!
“它要自爆!” 沈清漪被陆明渊拉入石柱凹隙的瞬间,目光穿透稀薄的毒瘴,死死锁定那濒临崩溃的肉瘤,声音带着医者独有的冰冷判断和一丝绝望,“毒瘴催化…金针封脉亦难持久!其体内积蓄的阴寒蛊毒一旦爆开…”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陆明渊深潭般的眼眸中寒芒更盛!他紧紧贴着冰冷的石柱,玄色大氅的下摆被翻涌的毒瘴舔舐,发出细微的腐蚀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清漪手腕传来的、因紧张和急速思考而微微加重的脉搏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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