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炎与林婉兮冲出那间充满污浊邪气的设备间,沿着来时记下的路径,在健身中心内部复杂的走廊里发足狂奔。身后,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怒喝声越来越近,显然不止一人在追赶。
“这边!”林婉兮似乎对这里的结构异常熟悉,拉着许炎拐进一条堆放清洁工具的狭窄通道,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防火门,冰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他们竟从一条后勤通道直接来到了大楼背面的小巷!
“快!”两人毫不停留,冲出小巷,汇入外面街道熙攘的人流车流之中。
混入人群,那被追踪的紧迫感才稍稍缓解。两人不敢停留,又连续穿过几条街道,直到确认身后无人跟踪,才在一个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下停住脚步,扶着膝盖大口喘息。
许炎肩头那三道乌黑的指印此刻正散发着阴冷的刺痛,一丝丝歹毒的寒气试图沿着手臂经络向上侵蚀,被他运转天阳之气死死抵挡在肘部以下,两者交锋处传来阵阵灼热与冰寒交织的痛楚。
“你受伤了!”林婉兮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和肩头的异状,秀眉紧蹙。她毫不犹豫地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玉质药瓶,倒出些许碧绿莹润、散发着清凉草木香气的药膏。
“这是家里调的‘清灵膏’,能祛毒化瘀。”她说着,指尖沾了药膏,便要帮许炎处理伤口。
她的手指冰凉而柔软,触碰到火辣刺痛的肩膀时,许炎忍不住轻轻一颤。那药膏一敷上去,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立刻渗透进去,与那阴寒歹毒的气劲相互抵消,疼痛大为缓解。更奇妙的是,许炎能“看”到药膏中蕴含的纯净草木生机之力,正有效地中和着伤口的黑气。
“谢谢……”许炎低声道,看着林婉兮专注的侧脸,“刚才……多谢你出手。那些藤蔓……”
林婉兮手下动作不停,语气却微微一顿,低声道:“我家世代与药材为伴,对一些草木精粹……有些特别的感应和运用之法。刚才感应到你那边气机剧烈波动,还有那股令人极度不适的邪气,就冒险进去看看。”她没有深入解释,许炎也默契地没有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那仪器……”许炎心有余悸。
“如果我没猜错,”林婉兮神色凝重,压低了声音,“他们很可能是一个信奉‘瘟癀之道’的古老邪教组织——‘熵’的成员。”
“熵?”许炎一愣。
“嗯,取‘混乱、无序、消亡’之意。他们认为现今世界文明是病态的,需要以极致的‘瘟疫’和‘混乱’来净化,回归原始混沌,而他们则将在废墟中建立新秩序,成为主宰。”林婉兮语速加快,“他们痴迷于收集和研究各种瘟疫、病毒、毒素,甚至古代流传下的邪门瘟方,用现代科技和邪法结合培养改造,称之为‘圣种’。那个仪器,恐怕就是他们用来扩散‘瘟苗’的工具!”
许炎听得背脊发凉。竟然真有如此疯狂的组织!将瘟疫视为圣物?
“我们必须立刻通知张主任和院方!报警!”许炎急道。
“没用的。”林婉兮摇摇头,眼神冷静得可怕,“我们没有证据。那个发生器肯定已经被转移或销毁了。健身中心他们会推得一干二净。至于我们说的‘邪气’、‘瘟苗’,谁会信?只会被当成胡言乱语。打草惊蛇,反而会让他们隐藏得更深,甚至……对我们灭口。”
许炎沉默了。他知道林婉兮说的是事实。刚才的交手,那个干瘦男人的诡异力量和狠毒手段,绝非普通罪犯。报警,很可能毫无结果,反而将自己和林婉兮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散播毒疫?”许炎握紧拳头,肩头的伤因情绪激动又传来一阵刺痛。
“当然不。”林婉兮目光锐利起来,“他们这次试验被打断,设备受损,短时间内应该会收敛一些。但这只是开始。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
“更快?”
“找到他们下一个据点,找到他们储存‘母种’或研究资料的地方,找到无可辩驳的证据!”林婉兮语气坚定,“或者……从根本上削弱甚至摧毁他们制造瘟苗的能力!”
许炎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
林婉兮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头:“我家……有长辈曾与他们打过交道,付出过惨重代价。追踪和阻止他们,某种程度上,是我的家训和责任。我学中药,来这家医院实习, partly原因也是因为监测到本市有他们活动的微弱迹象。”
原来如此!许炎恍然大悟。难怪她对药材、对邪气如此敏感。
“所以,”林婉兮看向许炎,眼神复杂,“你现在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你的纯阳之气是他们的克星,也是他们渴望摧毁或利用的目标。接下来,会很危险。你……可以选择退出,我会想办法尽量消除你今晚存在的痕迹……”
“不用说了。”许炎打断她,眼神没有丝毫退缩,“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除魔卫道……既然撞上了,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他们用的还是我最不能容忍的手段——践踏生命,亵渎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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