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巽大长老那声承载了万古岁月的叹息,在空旷的石殿内久久回荡。他手中那枚更加古老的青铜龙鳞,随着他的摩挲,散发出微弱的、仿佛与整个归墟空间共鸣的波动。
“并非第一次出现?”许炎心中巨震,苏青和墨磐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本以为尼莫点的威胁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却没想到在更加久远的过去,竟已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不错。”敖巽大长老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尘封的记忆长河,“那是在……人族轩辕氏与蚩尤氏争锋,天地秩序初定的时代之后许久,久到外界凡尘恐怕早已忘却了那段历史……”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开始讲述一段被时光掩埋的秘辛:
“彼时,天外有邪星坠落,并非一颗,而是……群星。”敖巽的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它们并非实体星辰,而是一种……介于生命与造物之间的诡异存在,吾等称之为‘播种者’。它们携带着扭曲规则的‘种子’,意图将吾等生存的这片天地,改造为适合它们族群生存、或者说……‘收割’的苗圃。”
“其中最为强大的一颗‘邪星’,其核心便是你等所见的‘渎神之眼’。它坠落于当时尚且生机勃勃的远古大洋深处,以其残骸为核心,构建起了第一座‘星骸熔炉’,开始汲取此界本源,扭曲地脉水元,散播畸变与疫病,并试图开启‘唤星之仪’,接引更多的同族降临。”
“那时,天地间能人辈出,并非只有人族。吾龙伯一族,承远古龙神血脉,司掌部分水元权柄,世代居于这归墟之眼,维系水元平衡。岐伯,乃当时人族之中,医道通神、洞察天地气机之先贤。他察觉到了‘播种者’的威胁,其道与吾族守护之理相合,遂与吾族先祖结盟。”
敖巽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敬意:“那一战,持续了不知多少岁月。四海翻腾,星辰黯淡。岐伯以无上医道,解析‘播种者’之力,创‘青囊针法’,专破其能量核心,调和被扭曲的天地气机。吾族先祖则倾举族之力,调动归墟伟力,配合岐伯,最终……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将那座初代的‘星骸熔炉’强行封印、击碎,并将那‘渎神之眼’的主体意识重创、陷入近乎永恒的沉眠。”
“然而,‘播种者’并未被彻底消灭。”敖巽的语气变得沉重,“它们散落的‘种子’和部分熔炉碎片,潜藏于此界各处,如同潜伏的瘟疫。而吾族与岐伯,亦元气大伤。岐伯预感‘渎神之眼’终有复苏之日,其本体虽被重创封印,但其散落的意志和力量仍会寻找机会。于是,他分出自身一缕不灭残念,携‘青囊针’核心印记,主动融入那被封印的熔炉核心,以自身为锁,延缓其复苏进程,并留下后手,指引后世有缘人。”
“而吾龙伯一族,”敖巽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与决绝,“肩负起看守归墟之眼、监视外界‘种子’动向、并等待岐伯预言中‘持印之人’的职责。万载以来,吾族避世不出,血脉力量亦在时光中逐渐稀薄,族人数量大减,只为守住这最后的防线,防止‘播种者’通过归墟之眼,直接连通它们位于星海深处的母巢。”
石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敖巽苍老而沉重的声音在回荡。许炎三人听得心神摇曳,他们没想到,看似突如其来的危机,背后竟牵扯着如此久远而惨烈的上古之战!岐伯先贤并非简单地失踪,而是以身镇魔,布局万古!龙伯一族也并非神话中的巨人,而是默默守护此界万载的悲壮遗族!
“所以……尼莫点的‘星骸熔炉’,是当年被击碎的熔炉碎片,经过漫长岁月,重新汇聚、修复而成的?”苏青博士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应是如此。”敖巽点头,“‘播种者’的技术诡异莫测,其碎片具备某种‘活性’,能自我修复、聚合。加之外界万载变迁,天地灵机潮汐起伏,人类对深海的探索亦可能无意间提供了某些‘养料’,加速了它的复苏。岐伯的残念力量在万载消耗中逐渐衰弱,已难以完全压制。”
“那‘唤星之仪’……”许炎追问。
“那是‘星骸熔炉’的核心功能,也是‘播种者’的终极目的。”敖巽神色无比凝重,“以熔炉积蓄的能量,结合特定的时空坐标,强行打开一条稳定的、连接‘播种者’母巢的星空通道!届时,将不再是零星的‘种子’渗透,而是……大军压境!此界现有的力量,绝难抵挡!”
一股寒意从许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终于明白,为何岐伯残念如此急迫,为何这被定义为文明存续危机!
“大长老,岐伯先贤指引我们来此,提及‘归墟海眼’蕴含生机,并需寻‘龙伯遗族’相助。请问,我们该如何做,才能阻止‘唤星之仪’?”许炎躬身请教,语气无比诚恳。
敖巽凝视着许炎,目光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重点在他识海中的“青囊针”印记和那丝与岐伯同源的医道气息上停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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