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学楼,叽叽喳喳的小伙伴们,便被寒风噎住了嘴。小寒时节,还不到五点,就已经日薄西山。操场上没有了足球小将的身影,显得分外的静谧。大大小小的雪堆,错落的分布在跑道的两侧。一些被童心堆砌的雪人,又被淘气的同学搓弄成不同的形状,有的还留存着不知是人类还是犬类的斑斑尿迹。随风传来鸦鸣与犬吠,伴着袅袅炊烟散入暮色,天空幽暗而澄净。子玉心底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人间烟火色,最暖凡人心。
坐在熟悉的饭店里,八人小组轻嘬着热水,在等老板把饭菜端上来的空闲里,探讨着这次考试的得失。子玉刚思考着原时空学霸女儿的错题本,眼神放空望向窗外,恰巧看到橱窗外三人走过,其中一人抬眼与他眼神相遇,错愕的瞬间抬手打了个招呼,正是大个子体委苏斌。子玉下意识的抬手,惹得屋内的几人先抬头看他,又顺其目光转头向窗外,顿时与窗外三人目光交汇,于是各自挥手,交错而过。
“苏斌咋不回家?和李洪下山去哪了?”大脑袋好奇,苏斌的家在操场的北墙外,这个时间点应该回家吃饭。
“下山去玩儿呗。”王建以己度人,他最喜欢趁这时间跑下山打街机。
“另外那个人有些眼熟!好像也住宿,也是我们煤河的,好像是四班的?”辛蓉补充。
“嗯,应该是。经常看见他们一起玩儿,我还看见他们抽烟呢。”刘梅梅很是八卦。
“他们胆子好大啊!应该不是啥老实戚(qie)儿。”讲纪律的杨洋很不屑。
“煤河的?你认识么,子玉。”小倩轻声问。
“是我初中的同学,叫牛华。”子玉回答,他知道这三人去干啥。原时空他们是这个时间点沉迷于跑马机,花光了生活费,又借遍了能借的同学,最后在半夜进教室翻书桌,拿一些同学遗落在课桌里的零钱。东窗事发后,在今年四五月份的时候,被劝退回家。
“苏斌他们应该去赌马了。”小谢淡淡的说。对于这些家学渊源的二代们,家长会告诉他们一些灰色地带。同时也会规定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能去。两辈子的记忆里,子玉都没有关于小谢去过游戏厅或录像厅的信息。
“赌马?是赌博么!”刘梅梅如好奇宝宝。
“灰色地带,投币的。”王建算是野生二代,家教不完整。
“扯淡,游戏币不是钱买的么?”原时空小谢和王建就不是一路人,顶看不上王建这胸无城府的挫样。
“卧槽,李洪还欠我二十块钱呢!他这是赌输了吧。”大脑袋哑然。
“赶紧要,趁他刚从家回来,过两天肯定就输光了。”小谢老阴逼一个,除了学习小组,他和班里其他人的互动很少,关系也一般。即使后加入进来的三个人,他的感情也不深。准确的说,他真心当朋友对待的就一个子玉。大多数时间,他看王建都是后世人们看二哈——哀其蠢爱其萌。
“苏斌在游戏厅还向我借过钱来着,可惜我没有啊!看来哥们躲过一劫。”王建呲牙大笑,更显二哈气质。
“嗯~,你们谁还借过?”小谢踅摸一圈,大家都没有反应。
不过子玉注意到辛蓉的表情略有不同,思忖着应该和自己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他是苏斌借过钱,而辛蓉那里应该就是李洪。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可能是顾及同学的情面,也可能是数额不大,不算在意罢了。
这个时空,因为篮球苏斌和自己处得不错,还邀请自己去赌过马。虽然自己没有丝毫兴趣,顺势还帮着二哥做了内刊的引题。但苏斌他们却越发的沉迷,前后从自己这里借了一两百,自己没有特意记过账,只在潜意识当中觉得时间还充足。可是现在想来,那个釜底抽薪的计划还是有些晚的。上个月,二哥经过调研,才在系统投了两篇稿子,分别是《跑马机——游戏还是赌博》和《论游戏场所的社会责任》。后来刘所说是一篇修改后内刊录用,一篇略激进的做了内参。但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发酵,也没有突发事件做导火索,这种专项的严打行动也就没有具体的爆发时间,而这三个人的行动时间就快到了。咋办?子玉有些挠头。
饭菜上来,子玉放下思虑,边吃饭,边陪着大家制定聚会的菜谱。压抑了这么久,小伙伴们也需要一场放松,何况成绩还相当的不错。时间就定在了后天晚上,地点是子玉的住房,人员仅限八人小组。子玉除了提出不能喝酒外,其他的都不置可否。
晚饭过后,男生在王建的强烈要求下,准备去游戏厅放松一下。女生不太喜欢这些地方,说是要回教室练练听力,然后再回家。不过以子玉的经验分析,这些女孩子大概率不会练习英语,而是会听歌抄歌词。
八十年代,体制改革循序渐进,但来自港台的歌曲却随着盗版的猖獗,如大水漫灌一样涌入。满大街的男孩儿,都会扯着嗓子唱两句:“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或者“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鸟仔脚,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 ...”。而比较精致的女生则人手一本日记,里面密密麻麻的歌词,都是自己喜爱的、流行的,经常用以交流(攀比)。会不会唱是技术,抄没抄词是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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