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辛蓉。”不一会,同学们走了过来,张丽伟搂着她低声问:“是不是那伙人欺负你?”
辛蓉摇摇头不语。
“别怕,辛蓉。我看那小子带着人走了,他们是职高的,有啥事你就告诉学校。要不让你爸找他。”高骢扶了扶眼镜,出了个主意。
“我看他们是气呼呼走的,还骂骂咧咧的。要是真有啥事你就吱声,咱们都是一班的,不能让他们这些小婢养的欺负了。”李洪囔声囔气的道:“妈的,要不我找一下我那几个发小,收拾收拾他们。”
“谢谢大家关心!我没事,先让我静一静!”
辛蓉让同学们散去,进车厢找了个空位坐下。张丽伟有些担心,坐到了身边道:“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下车了我陪你打车回学校吧。然后你找胖鱼儿和王建他们说说,别一个人硬撑啊!”
“谢谢你,丽伟!”辛蓉握着她的手,感到了一丝安慰。
“咱俩一个班级还一个寝室,我不能看你挨欺负啊。要是胖鱼儿没搬家就好了,有他在也能有人出头。对了,现在你们总在一块学习,到校了就告诉他一声,让他帮你出出主意。”
“好!”辛蓉笑笑,又看向窗外,心里很矛盾。齐峰那个样子,也不像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大个子,那他会招惹谁呢?
辛蓉回到学校,有心想和子玉他们说一说这个经历,可又管啥用呢?他们和这件事也没有关系,而她自己也有些拿不准,齐峰的下一步要干啥。
回到职高的齐峰已经快疯了。
少年的心,敏感而又脆弱!他可以忍受辛蓉的不冷不热、视而不见,却不能忍受她的拒绝,那代表他最后一丝幻想的破灭。他害怕,害怕失去生命里的这束光,让他在无数个艰难时刻能支撑下去的光。
齐峰的父亲五年前死于矿难。小煤窑的老板只用了一点点的钱,安抚住大伙儿后,便从小镇消失了。妈妈辛辛苦苦的拉扯着他和妹妹长大,可惜他浑浑噩噩的学习并不好,初中毕业以后,没有考上钢厂的技校,就想在小镇随便找个工作,就近照顾妈妈和妹妹。可妈妈害怕他走了父亲的老路,咬牙供他读职高,希望儿子能离开小镇,到外地工作。而本就体弱的妈妈,为了两个孩子,不得不像个爷们一样去拉煤、搬砖,打着朝不保夕的零工。每次回家取钱,都是对他灵魂的一次冲击和拷问,让他陷入不想坚持、却又不得不坚持的两难之间。
这一年多,他依然能记得看到辛蓉的那个下午。他正为回家取厨师班材料费用而踌躇,不想再一次看到母亲的为难,仿佛一只舔舐伤口孤狼,用猩红的眼睛诅咒着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然后他就看到了跟在妈妈的身后,宛若精灵一般的女孩,在夕阳的余晖里,像个会发光的瓷娃娃。当母女俩在他的对面坐下时,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的颜色都跟着明亮起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不知所然,爱不释手。当他们在同一个车站下车时,他第一次感谢起这操蛋的世界。此后的每一次往返,他都在整个列车里走来走去,就是为了看一眼那牵挂的身影。后来才知道,她转到了一中,每周要回家一次,他也就开始了漫长的追逐。好朋友梁天注意到了他的改变,软磨硬泡下知道了这场暗恋,于是怂恿他去尝试着接近,然后又策划了英雄救美的戏码,可惜被她那两个同学搅和,功败垂成。
“老齐,咋了?”看着心事重重的齐峰,梁天问。
“心里不得劲儿,想揍人!”
“瞅你这损出,就像被人家甩了似的!”梁天嘿嘿的笑着,见齐峰并没有反驳,变脸道:“我靠,不会真被...”
齐峰低头,想起辛蓉的决绝,心如刀割。
“到底咋回事?”见齐峰像个死人一样,蔫蔫的不吱声,梁天急忙去找煤河的同学。
十多分钟后,只了解个大概的梁天,又回到寝室找到眼神发直的齐峰。
“明天喊着咱寝室的人一起,去一中收拾那个叫王建得小逼崽子,妈的,我就是不甘心,凭啥好东西都得是这些有权有势的!我得让他掉链子,再也没脸追辛蓉。”齐峰恨恨的道。
“行啊!上次旱冰场,就特么他狗仗人势叫唤的欢。不过,老齐,他家好像是公检法的,咱可不能下死手,出事儿就麻烦了!”
“咱不带家伙什!拳头只要不往脑袋上招呼,根本打不坏。顶多让他家长找到学校,背个处分。”
“一个破处分有啥的!又不耽误找工作。老齐,我来组织人手,咱特么职高的,还能让那些书呆子熊了,干他。”
周一的课程,辛蓉也总是走神儿,不时望向门口的目光,也带着忐忑。
“你咋了,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吃完晚饭回到教室,杨洋问。
“唉,有点闹心!”辛蓉趴在桌子上,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有个职高的煤河老乡追我一年了,我一直没搭理他,昨天我让他别死缠烂打了,他就急眼了,说是要报复我,让我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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