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林在大安走的很细,这里几乎就是山城县的试验田,不止有最早的养殖场、大棚基地,还是最早的饲料厂、火腿肠厂,最早的散养项目,以及党员责任制的发源地。
工作人员的午饭是在政府食堂解决,他们也品尝了大棚里的菜、肉、蛋,这种感觉很奇特,有一种去农家做客的感觉。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招待都是山城县的标配,进而影响到了全市的招待文化。这些也变成了这个城市的一张名片,传遍三省与京津冀。
市长的午餐安排在了村民家里。
邢满仓今天很紧张,穿着过年刚买的新衣服,站在大门口等着县长的到来。去年和县长认识之后,书记和队长就有意无意的倾斜,现在不止是小儿子去了饲料厂,老大和老二也去了养殖场。虽然没有脱离农村,但都吃上了公家粮。正月里,乡里闹着搞大棚,自己又被村里推选出来去了寿县,算是圆了自己回老家的一个梦!不过也算是开了眼界,人家那老些大棚,挣那老些钱,啥时候自家也能弄几个大棚就好了。
按理说也应该满足了!邢满仓点上了烟袋锅。现在三个儿子都能挣工资了,尤其是老三,去年进了工厂后就变了,说话都一套一套的,还在那个联防队立了功,提了个小组长。工资奖金都快两百了!本来准备去县里的总厂上班,可谁知道刚结婚的儿媳妇怀了孩子,这两天正闹心呢。能去县里当工人,那得多大的造化啊。
“老婆子,赶紧把小鸡关笼子里!这刚扫完的地,又埋汰了。”邢满仓冲着屋里喊了一句,男主外、女主内,院子里的事儿归她管。
“爹,你就不能动动手,我娘还在后厨忙活着炖小鸡呢!”大女儿走出来把小鸡撵到后院,关上挡板。又用笤帚划拉了两下鸡粪,堆在了前院的菜地边上。
“我这新褂子可不能弄埋汰了,一会还得见县长呢。”邢满仓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你家男人在养殖场干活挺累的,你在家要勤快点!”
“他累个屁,我在家又是洗衣服做饭,又是要养猪、养鸡的,比他累多了!”大女婿也在养殖场,但对女儿很好,回家就帮着屋里屋外的忙活,邢满仓是满意的,但该说的话也得说,别让人说自家的闺女不懂事儿。
“就那几头猪、几只鸡,还都是喂饲料,哪有那些活儿!”
“爹,你多久没去俺家了!”大女儿撇撇嘴,“俺家刚抓了五个小猪崽,还有五头大猪下月就出栏,那一百多只小公鸡也快出栏了。他要是不帮着干,受累的就是俺和俺婆婆了。”
“啊!那你们养的可不少。今年日子能挺宽绰啊!”老邢头咂咂嘴,心里很满意。
“宽绰啥啊,今年要盖房子,孩子大了,不能再挤在一起睡了。俺寻思把老屋扒了,盖四间房。儿子一间,姑娘和俺婆婆一间,我和大春一间,再留一个厨房。大春打听了一下,差不多得3500块钱,前两年攒的不多,去年大春在养殖场,工资基本都存下了,但还有点缺口,今年些牲畜一卖就够了!”
“咱们乡不是刚干了个富强砖厂吗?他家的东西能便宜点不!要是差钱就和你娘说。盖房子是大事儿,不能马虎了。”邢满仓知道建了一个厂子,说是建筑材料,他觉得本乡本土的应该能实惠一点。
“你说的是富强建材厂。大春的堂兄弟就在那上班,整出来一个空心砖。便宜倒是便宜,就是不知道结实不!咱这一辈子就盖一回房子,可不能贪图便宜。”她丈夫确实打听过这个空心砖,光这一项就能省300多块钱,可是他们一直觉得不把握,还是想看看在大棚上实际的应用效果再说。
爷俩唠的正高兴的时候,就听到胡同口有狗叫的声音,邢满仓立马就哆嗦起来,他有预感,县长到了。
“满仓叔,麻烦你了!今天咱们这一堆人来你家吃饭,受累了啊!”许涛以最温柔的声音说出客气的话,弄得邢满仓浑身都不得劲儿,他也不太会说话,就在那里说:“欢迎!欢迎”。
“姐夫,这老哥有点紧张啊,是不是你把人家吓着了。”于谦林笑呵呵的问。为了最直观的看到农村的现状,他是以县长内弟的身份出现在水洞村的。
“县...县长,俺不太会说话,但俺知道你是个好官。”邢满仓局促的看着大家,然后又像突然想起点什么,伸手虚请,“进...进屋坐!大家都进屋。大丫头,赶紧让你妈把茶水弄好,让领导们喝点热水,暖和一下。”
“满仓叔,你别担心,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家过得咋样?今天所有的花销都是乡里出。”乡政府的办事员低声道。
“啥!这是俺们请县长的,显着你们报销了!”邢满仓有些不高兴,“县长能来俺家吃饭,那是多大的造化。俺们乡谁不想请猪倌县长吃顿饭,好好谢谢他。还报销!那俺家不得被村里的老少爷们埋汰死。”
“那可不行啊!老哥,政府也有纪律。”这真心实意的话语,让谢凌峰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服,“今天我就想听听你对咱们乡政府的意见和建议,也想听听你对养殖场和蔬菜大棚的看法。老许说了,你是第一批去寿县的农民专家,我们要好好听听你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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