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广场化作了能量沸腾的漩涡中心。暗紫色的光柱接天连地，内部翻滚着无数痛苦扭曲的能量虚影，发出令人心智错乱的哀嚎。“先知”站在光柱底部一个临时搭建的、布满诡异符号的祭坛上，双臂高举，宽大的白袍被能量飓风吹得猎作响。他脸上那半张银色面具下的嘴巴张合着，吟诵着亵渎神圣般的咒文，声音通过某种方式被放大，压过了狂风的呼啸。
“……摒弃物质的枷锁！奉献你们的灵性！打开通道！迎接‘真知’的化身降临此世！”
更多的能量丝线从周围麻木的幸存者身上被抽离，汇入光柱。光柱越发凝实、膨胀，仿佛有什么难以名状的、庞大的、充满恶意的东西正在另一端挣扎着，试图挤过那越来越薄的维度障壁。
APP在林凡口袋里疯狂震动，提示已经变成了乱码和猩红的警告图标，显然系统本身也受到了强烈干扰。网速彻底归零。
小王被那恐怖的威压震得几乎站立不稳，张伟抱着头蹲在地上念叨着“完了完了”，唯有苏茜还在顽强地试图记录数据，尽管仪器屏幕一片雪花。
林凡看着那越来越亮、越来越不稳定的光柱，以及祭坛上状若疯狂的“先知”，感觉就像在看一场劣质的全息投影表演，除了吵和卡之外，毫无观赏性。
他需要让这玩意停下来。不是拯救世界，只是为了恢复他的网络连接。
硬闯肯定不行，能量场太强。泼水？估计没到跟前就蒸发了。扔东西？估计会被能量撕碎。
他想起上次用“清除缓存”功能暂时清空了广场的异常。这次能量强度这么大，还能有用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再次掏出手机，无视屏幕上那些疯狂闪烁的乱码警告，艰难地找到了那个藏在角落的【高级设置】，点进了【清除当前区域异常缓存】。
红色的警告按钮还在，但旁边多了一行不断闪烁的小字：【警告：缓存数据量过大！强行清除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的数据丢失或系统回滚！】
林凡面无表情，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正在尝试清除…滋滋…错误！能量级别过高！权限不足！需更高级别授权！】
手机剧烈震动，屏幕闪烁，清除程序似乎无法进行下去。
就在林凡以为这招也没用的时候，祭坛上的“先知”吟诵到了最高潮！他猛地将一把似乎是最后关键祭品的晶体粉末撒向光柱！
“——以吾之名！降临吧！‘真知之瞳’！”
光柱瞬间爆发出足以刺瞎人眼的光芒！一个巨大的、布满血丝的、非人结构的眼球虚影开始在光柱顶端缓缓凝聚，冷漠地俯瞰着下方！
也就在这一刻，或许是因为仪式能量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或许是因为林凡的清除请求刚好卡在了某个系统交互的节点上——
一个极其突兀的、带着强烈电流杂音的、语气充满惊愕和不满的年轻男声，猛地从那不断膨胀的能量光柱中炸响，通过仪式本身的扩音效果，瞬间传遍了整个广场：
【——喂喂？！搞什么鬼？！哪来的非法高强度连接请求？！还带着这么劣质的信仰锚点？！差点冲垮老子的防火墙！知不知道私自搭建跨维度信道是严重违规行为？！你们哪个部门的？！工号报上来！】
这声音……这语气……
赫然是之前那个被林凡差评怼到崩溃的——“客服工号7427”！
巨大的眼球虚影猛地一滞，仿佛也“愣”住了。 祭坛上，“先知”高举的双臂僵在半空，吟诵声卡在喉咙里，面具下的表情想必是极度的错愕和懵逼。 周围那些被抽取能量的幸存者也茫然地抬起头。 狂风和能量的尖啸似乎都停顿了一瞬。
林凡：“……” 小王：“？？？” 张伟：“！！！” 苏茜：（疯狂记录）“仪式能量场中出现了未知智能体通讯！语气表现出明显的官僚主义特征！”
那客服的声音似乎更加恼火了，仿佛被打断了重要的摸鱼时间： 【7427！说话！哑巴了？等等…这信道编码怎么这么原始？还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信仰杂质…恶心死了…你们是不是偷用了总部的旧版开发工具？还是从哪个废弃服务器里扒出来的测试协议？】
“先知”终于反应过来，试图维持他的威严，声音干涩地反驳：“无…无礼！吾乃‘真知’代行者！汝乃何…” 【代行个屁！】客服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代码写得一塌糊涂！能量利用效率低得发指！还有这么多冗余祈祷和无效情绪数据！这提交上去肯定被打回！绩效扣光！谁给你审核通过的？！】
“先知”：“？？？”（他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感觉很受侮辱）
客服的声音似乎还在那边翻看“记录”：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之前那个试图用PPT幻灯片申请‘区域性神格权限’的家伙对吧？申请理由写得天花乱坠，结果测试运行时就只会抽取这点可怜的低质信仰力？还被一个普通用户用‘清除缓存’给打断了？丢不丢人！现在还敢私自拉闸放大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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