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伪装了。”李教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您身上流着前朝皇室的血脉，您是前朝末代公主的曾孙，是正统的皇室继承人！‘暗渊’大人谋划多年，就是为了助您复位！”
睿王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胡说八道！我乃大周皇子，父皇亲子，怎会是前朝血脉？”
“您的生母，淑贵妃，其实是前朝公主与侍卫的私生女。当年公主自焚前，将刚出生的女儿托付给心腹侍女。那侍女带着孩子逃出宫，隐姓埋名，后来入宫为婢，被先帝看中，赐给当时还是王爷的陛下。”李教头语速飞快，“陛下不知情，但‘暗渊’大人查清了这一切。您，才是天下正统！”
“不可能……”睿王脸色苍白，“若真如此，父皇为何立我为太子？”
“因为陛下不知情！因为‘暗渊’大人暗中运作，让您成为最合适的储君人选！”李教头激动地说，“殿下，现在陛下重伤，朝局动荡，正是您登基的好时机！只要您点头，‘暗渊’大人会安排一切，北狄也会退兵，大周江山将平稳过渡到您手中！”
睿王脑中一片混乱。他想起幼时，母妃总是教他背诵一些奇怪的诗歌；想起母妃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记住你是谁”；想起这些年，总有一些朝臣对他格外亲近，仿佛早有默契……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殿下，没时间犹豫了！”李教头催促，“肃王在北境牵制了北狄主力，京城防守空虚。只要我们控制皇宫，扶持您登基，大局可定！到时候，您就是中兴之主，复兴前朝荣光！”
睿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睁眼时，眼中已恢复清明：“李教头，你跟了我八年。”
“是，八年零三个月。”
“这八年，我可曾亏待你？”
“殿下待属下恩重如山。”
“那好，”睿王缓缓道，“你现在去自首，供出‘暗渊’的所有计划，我可保你不死。”
李教头一愣，随即脸色阴沉：“殿下，您这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是你！”睿王厉声道，“我不管我身上流着什么血，我只知道，我是大周皇子，是父皇亲封的太子！什么前朝正统，什么复兴荣光，都是逆贼谋反的借口！”
“您会后悔的！”李教头眼中闪过杀机。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撞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影卫副统领：“拿下！”
李教头反应极快，拔剑刺向睿王。睿王侧身躲过，但剑锋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袖。侍卫们一拥而上，与李教头战在一处。
李教头武功高强，连伤数人，但终究寡不敌众，被一刀砍中大腿，倒地被擒。
“殿下受惊了。”影卫副统领行礼，“陛下早有预料，命我等暗中保护殿下。”
睿王惊魂未定：“父皇他……”
“陛下无恙，重伤是计。”副统领低声道，“为引‘暗渊’现身。今夜之事，还请殿下保密。”
睿王点头，心中五味杂陈。父皇设局，连他都瞒着，这是不信任他吗？还是……保护他？
“李教头如何处置？”
“押入天牢，严加审讯。”副统领道，“殿下早些休息，明日或许还有变故。”
侍卫们押着李教头退下，书房重归宁静。睿王坐在椅子上，看着袖口的裂痕，忽然笑了，笑得苦涩。
原来，他的人生，从出生起就是一场阴谋。他的血脉，他的身份，甚至他的太子之位，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父皇，您早知道吗？”睿王喃喃自语。
窗外，夜色如墨。
第十四章 朔方鏖战
朔方城下，战鼓震天。
北狄大军倾巢而出，黑压压如潮水般涌向城墙。箭矢如蝗，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肃王亲临城头指挥。他穿着黑色铠甲，手握长剑，在箭雨中屹立不倒。
“弓弩手，放！”
“滚木礌石，准备！”
“火油！浇下去！”
命令一道道传达，守军拼死抵抗。北狄人架起云梯，如蚂蚁般向上攀爬。城头守军用长矛捅刺，用石头砸，用开水烫，用火油烧。惨叫不绝于耳，尸体堆积如山。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北狄攻势稍缓。守军趁机轮换休息，补充箭矢。
沈默满脸血污地跑来：“殿下，北门告急！有一段城墙被投石机砸塌，北狄骑兵正从那缺口涌入！”
“跟我来！”肃王率领亲兵队冲向北门。
缺口处，上百名北狄骑兵已冲入城内，与守军展开巷战。朔方百姓也拿起菜刀、木棍参战，但普通百姓哪里是北狄精锐的对手，死伤惨重。
“玄甲卫，结阵！”肃王高喊。
玄甲卫迅速组成枪阵，长矛如林，步步推进。北狄骑兵在狭窄的街道上无法发挥优势，被逼得节节后退。
就在这时，一名北狄将领突破防线，直扑肃王。此人身材魁梧，手持双斧，正是北狄大单于的弟弟，号称“北地狼王”的兀术。
“肃王，纳命来！”兀术双斧劈下，势大力沉。
肃王举剑格挡，铿锵一声，火花四溅。两人战在一处，剑光斧影，招招致命。
秦颜在远处看见，心中焦急，抓起一把弩箭，瞄准兀术。但她不敢轻易发射，怕误伤肃王。
肃王与兀术交手三十余招，渐渐落了下风。他连日操劳，体力不支，而兀术正值壮年，勇猛异常。
一斧劈来，肃王躲闪不及，肩甲被劈裂，鲜血迸溅。他踉跄后退，兀术趁机又是一斧。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弩箭破空而至，正中兀术右眼。兀术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后退。
秦颜放下弩机，手心全是汗。
肃王趁机一剑刺穿兀术胸膛。北狄狼王瞪大眼睛，不甘地倒下。
主将战死，冲入城内的北狄军心大乱，被玄甲卫全歼。但城外攻势未减，更多北狄兵涌向缺口。
“堵住缺口！”肃王不顾肩上伤痛，指挥士兵用沙袋、石块、马车堵住城墙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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