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魂体那转瞬即逝的异动,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顾满因取得还魂草而稍显放松的神经。他站在滋养舱前,目光深沉地看着沉睡的阿飘,心中警铃大作。墨老先生的影子,如同阴霾,笼罩在还魂草带来的希望之上。
“加强监测,任何细微变化,立刻汇报!”顾满对负责医师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他必须弄清楚,阿飘的异动是福是祸,与那株还魂草乃至墨老先生究竟有何关联。
离开治疗室,顾满立刻召集了沈青舟、欧冶大师和孟婆(暂时中断了炼丹准备)进行紧急商议。
“阿飘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顾满开门见山,将心中的疑虑和盘托出,“我怀疑,那墨老先生的目的绝不单纯。阿飘的魂体对还魂草产生反应,绝非偶然。”
欧冶大师挠着头:“难道那老鬼在还魂草上做了手脚?可老夫检查过,那草没问题啊!生机死气平衡得完美无瑕!”
沈青舟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或许问题不在草本身,而在其代表的‘意义’,或者其引动的‘因果’。主事曾言,墨老先生提及阎罗心头血时,提到了‘因果’。阿飘姑娘的伤势,我们寻找神药的过程,乃至墨老先生的出现,是否都被一条无形的‘因果’线串联着?”
孟婆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波动,她缓缓开口:“我曾细察那墨老先生伤势,其体内规则死气,古老而纯粹,不似此界常见之力。他索要还魂丹,欲平衡生死,其所图恐非仅仅是续命。而阿飘……她为救老牛,魂体濒死,历经菩提心重塑,已非寻常魂体,对同源生死之力敏感,亦在情理之中。”
她看向顾满,语气凝重:“主事,当务之急,是尽快弄清墨老底细,以及他与阿飘、与这还魂草之间的真正关联。否则,即便炼成还魂丹,恐生变故。”
顾满点头,孟婆所言正是他心中所虑。被动等待绝非良策,必须主动出击。
“青舟,动用一切情报网络,深挖‘墨’姓古老鬼族的信息,尤其是与规则反噬、古老契约相关的传说。”
“欧冶大师,您继续研究还魂草和轮回石碎片,看能否从中找到更多线索,或者……找出检测和屏蔽那种规则死气影响的方法。”
“孟婆,炼丹之事暂缓,先确保阿飘稳定。同时,请您仔细回忆,在您的传承或见闻中,可有类似墨老先生这般伤势,或能驱动如此古老死气的存在记载?”
众人领命而去。顾满则独自沉思,将墨老先生提供的关于“阎罗心头血”的线索反复咀嚼。
第五殿阎罗王,天子包。欠下古老存在因果。以因果为凭,换取心头血。
这条线索看似指向明确,实则依旧模糊。那位“古老存在”是谁?其后人、信物又在何方?这无异于在浩瀚幽冥中寻找一根特定的针。
“或许……方向错了。”顾满脑中灵光一闪,“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找那‘古老存在’?既然阎罗王欠下因果,他自身,岂非就是最大的线索来源?”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直接接触阎罗王天子包!
当然,不是贸然前去索要心头血,那与找死无异。而是以“巡阴御史”的身份,以汇报轮回司异常、北境禁区发现等“公务”为由,求见阎罗王,在接触中,仔细观察,寻找与那“因果”相关的蛛丝马迹!同时,也能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这位以刚直着称的阎罗王,对卞城王一系列行径的态度!
风险极大,但收益也可能超乎想象!
就在顾满权衡利弊,筹划如何觐见阎罗王之时,孟婆去而复返,脸色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与……决然。
“主事,”孟婆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关于墨老先生,我或许……知道他是谁了。”
顾满精神一振:“哦?孟婆大家请讲!”
孟婆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复杂之色:“我继承孟婆之位时,曾于传承记忆碎片中,见过一段极其古老的记载。上古时期,幽冥初定,轮回未稳,有强大鬼神不愿受轮回束缚,试图撕裂轮回,自成一体,被称为‘逆乱冥君’。其与初代地府诸王爆发大战,最终被镇压,其本源被击碎,散落幽冥,其残魂被永世封镇于无尽归墟之下。”
她顿了顿,看向顾满:“传承记忆中描述,那位‘逆乱冥君’的力量特征,便是驱使一种源自世界本质的‘归墟死气’,与墨老先生体内的规则死气,一般无二!而其名讳……似乎便带有一个‘墨’字!”
逆乱冥君?!墨?!
顾满倒吸一口凉气!这墨老先生,竟是上古时期试图颠覆地府的恐怖存在?!他不是被永世封镇了吗?如何逃脱?又为何变成如今这副衰败模样,出现在这里?!
“如果他真是逆乱冥君……”顾满心念电转,无数疑团似乎找到了解释的方向,“那他索要还魂草,炼制还魂丹,目的绝非续命那么简单!他恐怕是想借此丹,暂时驾驭甚至恢复部分归墟死气的力量!而他指引我们寻找还魂草和阎罗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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