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将许光建递来的回春草粉末混着温水喝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胸口的绞痛就如退潮般散去。
他抚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惊异:“后生这药……竟有如此神效?”
许光建笑了笑:“只是对症罢了。紫绶草虽能延年,却治不了细胞衰退,回春草刚好能补这个缺。”
秦苍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原本佝偻的腰背竟挺直了些。
他爽朗地一拍大腿:“好!许先生果然是妙手回春!走,老朽带你们看看这桃源村。”
莫胜军跟在后面,小声嘀咕:“刚还怕被当祭品,现在倒成贵宾了。”许光建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别乱说话。
三人走出木屋,阳光正好。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纺纱的妇人见秦苍精神矍铄,都惊讶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秦将军今日看着年轻了好多了!”一个穿蓝布裙的妇人笑着喊道,引来一片附和声。
秦苍摆摆手,指着四周高耸入云的山壁:“你们看这山脚下的田地。”
许光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天坑底部的缓坡上,竟种满了成片的草药,紫绶草的淡紫色花穗随风摇曳。
旁边还间种着血龙草、凝露藤等他苦苦寻觅的灵草,甚至有几株是连东方经白药经里都只记载过名字的上古异种。
“这些都是长生药?”莫胜军瞪大了眼睛,他想起村里老人三百多岁的高龄,突然觉得这些不起眼的野草比黄金还金贵。
“算是吧。”秦苍眼中带着自豪,“每年收割后,由族里的药师炼制成丸,四十岁以上的族人每日服用。只是这药性烈,年轻人和孩童万万吃不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早年有不懂事的后生偷着吃,结果……”
“结果怎么了?”许光建追问。
“失去了生育能力。”秦苍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长生总要付出代价。”
许光建心中了然,这些草药蕴含的活性因子过高,确实可能影响生殖细胞。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一株血龙草的花瓣,发现这里的土壤带着微弱的灵气,比外界的药材药性强了数倍。
往前走了百余步,莫胜军突然指着几个高耸的木桩惊呼:“那是啥?风车?”
只见田埂边立着十几个丈高的木架,顶端装着叶片,正随着山风缓缓转动,下面连着铜制的齿轮,齿轮又接着埋在地下的导线,一直延伸到村里。
木桩旁还竖着些金属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是风力和光伏发电。”秦苍解释道,“三百多年前带进来的工匠后代,琢磨着山里的风大、日照足,就造出了这些玩意儿。虽不如外面的精巧,却也够村里点灯、看电视了。”
许光建凑近看,发现木架的榫卯结构极为精巧,金属板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显然是经过无数次改良的成果。他不禁感叹,与世隔绝的环境竟没能磨灭这些人的智慧。
转过一片竹林,几间连通的木屋前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
十几个妇人围坐在排列整齐的织布机前,双脚交替踩着踏板,双手引着丝线在经线中穿梭。
那些织布机看着古朴,却是由楠木与黄铜构件组合而成,机身上雕刻的缠枝纹里还嵌着细小的钢珠,滑动起来格外顺滑。
“这是族里的织布坊。”秦苍指着一台最大的机器,“这台‘千丝机’是用当年大顺军的马鞍铁件改造的,一天能织出三丈布。你们身上穿的土布衣裳,都是这里织出来的。”
许光建走到近前,只见一个白发老妪正用木梭穿过经纬,织出的布料带着暗纹,细看竟是简化的龙纹图案。
“这些花样是按祖传的图谱织的。”老妪抬头笑了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三百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莫胜军伸手摸了摸织好的布匹,惊讶道:“这布摸着比城里卖的帆布还结实。”
“都是用山里的韧草纤维纺的线,浸过紫绶草汁,防虫还耐磨。”秦苍颇为自得,“冬天做棉袄,夏天做单衣,比啥料子都管用。”
走到村子东面,一片开阔的场地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十几个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围着熔炉忙碌,通红的铁水被倒进模具,冷却后竟变成了锅碗瓢盆的形状。
旁边的木架上,摆着几台样式古朴的电视机,屏幕虽小,却擦拭得锃亮。
“这些都是族里的铁匠铺造的。”秦苍指着一个正在打磨铁锅的壮汉,“他祖上是随军的铁匠,传到这辈,不仅会打铁,还能组装电视。”
莫胜军拿起一台电视机掂了掂,惊讶道:“这玩意儿也能自己造?那能收到台不?”
“能收到几个台。”秦苍指着半山腰的一个铁塔,“那里有个接收台,能收到月南国和面甸国的信号。村里的人看久了,连他们的话都会说了。”
正说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先用汉语喊了声“秦爷爷”,又对着许光建两人说了句月南语,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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