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苏婉在明州城已停留近两月。
凭借出色的“手艺”和“医术”,她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财富,也通过那位老航海士和往来商客,对东海的海况、航线以及那片神秘迷雾的传说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那片被称为“迷失之墙”的迷雾并非固定一处,而是会随着洋流和某种未知规律缓慢移动,且内部凶险异常,寻常船只避之唯恐不及。
期间,她也暗中留意着关于“海神信物”或特殊拍卖会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那等隐秘之物,显然不是轻易能接触到的。
这一日,她刚为一条即将前往南洋的商船备好特制的肉脯和酱料,收取了丰厚的报酬,正准备返回住处,一个身影却悄无声息地拦在了她面前。
来人穿着普通的灰色短打,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气息沉稳,显然是个练家子。
“可是苏娘子?”对方声音低沉。
苏婉心中警惕,面上不动声色:“阁下是?”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刻着诡异鱼纹的木牌,在苏婉眼前一晃即收。“我家主人请苏娘子过府一叙,有笔生意想与娘子谈谈。”
苏婉目光扫过那鱼纹,心中微动。她在打听消息时,曾隐约听说过,明州地下有一个势力庞大的黑市组织,其信物便是一种黑色鱼纹令牌。这组织掌控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或许……也包括她想要的东西。
“什么生意?”苏婉问道。
“关于娘子一直在寻找的……‘钥匙’。”斗笠人言简意赅。
钥匙!是指“墟市引”吗?
苏婉沉吟片刻。风险与机遇并存。这黑市组织找上门,未必是好事,但也可能是获取“墟市引”的唯一机会。
“带路。”她最终决定去看看。
斗笠人不再多言,转身引路。两人穿行在明州城复杂曲折的小巷中,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前。
斗笠人敲了敲门,三长两短。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里面透出昏暗的光线。
进入宅内,才发现别有洞天。外面看似寻常,里面却装饰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名贵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熏香。
一个穿着锦袍、面容富态、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的中年胖子,正笑眯眯地坐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打量着苏婉。他身后站着两名气息阴冷的护卫。
“呵呵,这位便是近日在码头名声鹊起的苏娘子吧?果然年轻有为。”胖子起身,热情地招呼,“鄙人钱四海,做些小本生意。苏娘子请坐。”
苏婉在他对面坐下,神色平静:“钱老板找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钱四海搓了搓手,小眼睛里闪着精光:“明人不说暗话。听说苏娘子在打听‘海神信物’的消息?”
“偶有听闻,有些好奇罢了。”苏婉淡淡道。
“好奇好啊!”钱四海笑道,“正巧,三日后,鄙人牵头组织了一场小型的‘品珍会’,届时会有一些……嗯,不太方便公开出手的奇物亮相。其中,就有一件据说是通往‘海神集市’的古老信物。”
苏婉心中一震,面上却依旧平静:“哦?不知是何等信物?又如何证明其真伪?”
“是一卷古老的丝绸,上面绣着星辰海图,材质特殊,水火不侵。”钱四海压低声音,“至于真伪……嘿嘿,这就要靠眼力和运气了。不过,能上品珍会的,都是经过初步筛选的,假的可能性不大。当然,价格嘛……自然也是不菲。”
他伸出五根胖乎乎的手指,晃了晃。
“五千两?”苏婉挑眉。
“黄金。”钱四海笑眯眯地补充道。
五千两黄金!这绝对是一笔巨款!足以让一个中等家族倾家荡产!
苏婉沉默了一下。她这两个月赚的钱虽然不少,但距离五千两黄金还差得远。
“苏娘子若是感兴趣,届时可来一观。”钱四海似乎看出她的犹豫,笑道,“品珍会地点就在城外‘观潮别院’,凭此令牌方可入内。”他递过一枚与引路人相同的黑色鱼纹令牌。
苏婉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我会考虑的。”
离开那处宅院,苏婉回到大车店,心中思绪翻腾。
五千两黄金,她拿不出来。但“墟市引”近在眼前,错过这次,不知何时才能再有机会。
必须弄到这笔钱!
她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所有金银珠宝加起来,大约值两千两黄金左右。还差三千两。
或许……可以卖些别的东西?
她想到了自己配置的那些效果非凡的伤药和提神醒脑的香料,或许可以高价卖给那些急需的海商?但时间紧迫,短时间内凑齐三千两黄金,几乎不可能。
或者……用非常手段?
她看向窗外繁华的明州城,眼神微冷。这城里富商巨贾不少,其中不乏为富不仁、盘剥百姓之辈……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她自己否定了。盗亦有道,她有自己的底线。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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