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巧合。苏婉儿轻叹,想必是李相的心腹在传递木匣时出了差错,误将它混入普通账册中。那程郎中或许察觉有异,才特意提醒。
二人正商议间,忽听殿外传来通报:陛下,李相求见。
赵元宸与苏婉儿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赵元宸沉声道,随手将木匣藏入袖中。
李相快步走进殿内,神色如常,目光却在殿内不着痕迹地扫过。当他看到书案上堆放着的漕运账册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
老臣参见陛下。李相躬身行礼,听闻陛下在此赏画,特来请教。
苏婉儿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来试探虚实的。她不动声色地斟了杯茶,笑道:李相来得正好,陛下方才还在说,近日漕运账目清晰了许多,都是李相举荐得人啊。
李相神色稍缓,谦逊道:娘娘过奖。苏大人本就是理财能手,老臣不过是举贤不避亲罢了。
赵元宸淡淡道:李相过谦了。朕记得,前些年漕运账目混乱,亏空甚多,如今能理清这些旧账,实属不易。
这话看似平常,却让李相神色微变。他强笑道:陛下圣明。这些年漕运事务繁杂,有些疏漏也是在所难免。
苏婉儿注意到,李相说话时,目光不时瞥向那个紫檀木匣原本放置的位置,虽然很快移开,但那瞬间的紧张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待李相告退后,赵元宸冷声道:他果然是为这个木匣而来。
想必是发现木匣送错了地方,特来试探。苏婉儿沉吟道,好在陛下及时将木匣收起,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但二人都明白后果。若是让李相知道证据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必定会狗急跳墙,到时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来,我们要加快行动了。赵元宸目光坚定,这些证据必须尽快核实,一旦确凿,立即动手。
苏婉儿点头,忽然想起一事:陛下可还记得,前日边关送来急报,说北狄有异动?
赵元宸神色一凛:你的意思是...
若是李相与北狄真有勾结,此时北狄异动,恐怕不是巧合。苏婉儿走到边关地图前,指尖轻点雁门关位置,臣妾怀疑,他们里应外合,必有图谋。
夜幕降临,永宁宫内的灯火一直亮到深夜。苏婉儿与赵元宸仔细研究着那些密信,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线索。
你看这封信,苏婉儿指着一行小字,这里提到月圆之夜,雁门之约,日期正是三日后。
赵元宸凝神细看,忽然道:三日后正是边关将领轮换之期。莫非...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他们要在将领轮换时动手!苏婉儿失声道,新任将领不熟悉防务,正是最容易被攻破的时候!
赵元宸立即起身:朕这就传令边关,暂缓将领轮换!
且慢!苏婉儿拉住他的衣袖,陛下若是突然传令,必定会引起李相警觉。不如将计就计,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元宸沉思片刻,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好!就依你所言。
夜深人静,苏婉儿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渐圆的明月。三日后,就是月圆之夜,也是决定边关命运的时刻。
她轻轻抚摸着那些密信,心中百感交集。这些薄薄的桑皮纸,承载着多少将士的鲜血,又关系着多少百姓的安危。
这一次,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窗外,秋风再起,卷起满地落叶,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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