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般的紫霄宫内,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都凝固在那个青衫少年的身上。惊愕、骇然、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种被冒犯的恼怒,尤其是在各大门派自恃身份的高手心中。
一个十二岁的娃娃,竟敢在他们这些武林名宿面前出手,还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张翠山的自刎之举?这简直是对他们权威的挑衅!
崆峒派唐文亮最先按捺不住,他脸色铁青,指着林凡(宋青书)喝道:“哪里来的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此乃我等与你师门长辈商议武林公义之事,岂容你在此放肆插手?!”
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武当派果然是名门大派,连一个三代弟子都如此‘深藏不露’,只是不知这教养是否都放在了这偷袭干预之上?” 他刻意将“深藏不露”和“偷袭”咬得极重,试图将林凡的行为定性为无礼和取巧。
少林空闻大师虽未直接指责,但语气也沉了下来:“宋少侠身手不凡,令人惊叹。不过,谢逊之事关乎武林正道兴衰,绝非儿戏。还请武当诸位道友,给我等一个明确的交代。”
面对这七嘴八舌、或明或暗的指责与逼迫,林凡神色不变,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他缓缓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群雄,那眼神深邃如古井,竟让一些与之对视的人心生寒意,仿佛被看了个通透。
“诸位前辈。” 他的声音清越,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适才我五叔悲愤交加,欲以死明志,尔等或冷眼旁观,或言语相激,可有一人真心出手阻拦?若非我出手及时,此刻紫霄宫内已是血溅五步,我师公百岁寿辰,便要蒙上徒儿惨死的阴影!这便是诸位口口声声的‘武林公义’?便是诸位前来‘贺寿’的诚意?”
他语速不快,字字却如金石坠地,敲在众人心头。
“你……强词夺理!” 唐文亮怒道,“张翠山包庇恶徒,拒不交代谢逊下落,乃是自绝于正道!”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正道?何为正道?是倚多为众,逼死一个重情重义、不愿出卖结义兄弟之人?还是在我师公百岁寿宴之上,刀兵相向,以势压人?若这便是正道,那这正道,不成也罢!”
“黄口小儿,安敢妄议正道!” 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尖声喝道,他素以巧言令色着称,此刻却被一个少年驳得脸上无光。
“妄议?” 林凡目光骤然锐利,如两道冷电射向鲜于通,“我只看到有人恃强凌弱,有人落井下石!我五叔夫妇刚历苦难归来,身心俱疲,尔等不思体恤,反以所谓‘公义’之名,行逼迫之实!这便是尔等名门正派的做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言辞犀利,逻辑清晰,竟将一众武林名宿驳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跟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争论,本就有失身份,如今竟还争论不过,更是颜面扫地。
几大门派的高手交换着眼色,羞恼逐渐压过了理智。既然说不过,那便手底下见真章!总不能真被一个娃娃吓住!
唐文亮眼中凶光一闪,对身后几个依附于崆峒的小门派头目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会意,虽然心中对林凡刚才显露的身手有些发怵,但想着己方人多,又是奉了崆峒派的意,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小子无礼!让我等替你师长管教管教你!” 一声呼喝,四五条身影同时扑向林凡,刀光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他要害!这几人武功虽不算顶尖,但联手之下,声势倒也骇人。
宋远桥、俞莲舟等人见状,脸色一变,刚要出手相助,却见高座上的张三丰微微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林凡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无奈,更有一丝冰冷的决绝。
“本来今日是师公大喜之日,我本不想大动干戈,污了这清净之地。” 他喃喃自语,声音却让冲来的几人听得清清楚楚,“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只有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青色残影。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扑上去的几人攻势骤然僵住!
“锵!”“噗!”“啊!”
金铁交鸣声、闷响声、短促的惨叫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
那道青影如穿花蝴蝶,又似分波逐浪的游龙,在几人之间一闪而过。
下一刻,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保持着前冲或出招的姿势,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紧接着,他们手中的兵刃“咔嚓”断裂,掉落在地,每个人的胸口或手腕处,都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不深,却精准地破掉了他们的气门或是挑断了主要筋络,瞬间废掉了他们的战斗力!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思维都跟不上!
直到那几人惨哼着萎顿倒地,众人才骇然发现,林凡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原地,青衫依旧,纤尘不染,仿佛从未移动过。唯有他腰间佩剑的剑鞘,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表明刚才确有一剑出鞘,只是快到绝大多数人根本没能看清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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