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了燕公子赠送的百两银票和卖野猪的二两现银,宋知画心中长久以来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稍稍松弛。这近一个月的地狱模式生存挑战,从现代衣食无忧的医学博士,到如今为每一粒米、每一根柴发愁的古代村姑,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如今,总算看到了改善的曙光。
夜晚,油灯如豆,光线昏黄却温暖。三人围坐在粗糙的木桌旁,桌上罕见的摆着一盘切片的腊肠,本来打算送给白大夫的,但太少,便重新多灌了些腊肠。
“娘,奶,”宋知画声音沉稳,带着规划未来的认真,“我们如今有些余钱,这木屋实在狭窄,冬日恐怕难熬。我想着,能不能跟村里买块地基,咱们自己盖几间像样的房子?”
苏氏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连忙低下头,用指尖揩去眼角的湿润,再抬头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带着哽咽:“好……好……画儿,娘听你的。” 她想起这十几年寄人篱下、连件新衣都不敢想的苦楚,如今女儿竟能挑起大梁,规划盖房,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慰。那腊肠的咸香此刻闻在鼻尖,竟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心安。
陈婆子也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抹眼睛,连连点头:“画儿有主意!盖!咱盖新房子!奶还能动弹,能帮你们烧火做饭!” 她看着碗里雪白的米饭,想起村里许多人家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回精米白面,更别提几乎顿顿有肉了,只觉得如今的日子,像是踩在云朵上,飘飘然的,却又实实在在。
然而,她们这份低调的满足,落在某些有心人眼里,却成了刺眼的“肥肉”。
陈婆子去找里正商议买地的事儿,虽刻意避着人,却还是被那惯会盯梢扒窗的李大嘴瞧见了风声。李大嘴转头就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赵氏。赵氏一听,那还了得?这三个孤寡,竟然有钱盖房子了?再联想到前几日那贵公子派人送来的衣料,贪婪之心如同野草般疯长。
这日,宋知画为了寻找更多猎物,往更深的山里走去。她一路小心谨慎,用柴刀在树干上留下不起眼的标记。这连绵的群山透着原始的神秘与危险,附近的猎户等闲不敢深入。或许是运气,或许是敏锐的观察力,她竟在一片陡峭的崖壁旁,发现了两株年份不浅的野山参!她小心挖掘,将其妥善收好。正准备离开时,眼尖的她注意到悬崖边缘有些非自然形成的踩踏痕迹。好奇心驱使下,她借着灌木掩护,小心靠近崖边,向下望去。
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样貌,只能隐约看到崖底似乎有简陋的窝棚,几个衣衫褴褛、脚上戴着沉重铁链的人,正被几个手持棍棒、像是看守模样的人驱赶着去溪边打水。空气中似乎有隐隐的呵斥声传来,但听不真切。宋知画心中一凛,这深山里怎会有如此景象?她不敢久留,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密林,快速下山。
可她万万没想到,家里的“战场”比这深山更让她心惊。
刚走近木屋,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和哭喊声,还夹杂着灰团愤怒却无助的吠叫。宋知画心头一紧,快步冲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血液逆流,怒火直冲头顶!
院子里一片狼藉。苏氏和陈婆子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泪痕和屈辱,正死死抱着怀里仅剩的半袋精米和白面,那是她们未来一段时间的口粮!陈佳慧怀里紧紧搂着那只快要临盆的母兔。赵氏手里攥着好几串还没完全风干的腊肠。
最可恨的是陈大力,他正粗暴地抢夺陈婆子怀里的白面袋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老不死的!有钱盖房子没钱给我们二房?拿点米面怎么了?还有这白面,是你们这穷酸配吃的吗?给宝康送去补身子正好!” 他用力一扯,陈婆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雪白的面粉从袋口扬出,洒落在地上,混入泥土。
苏氏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这是明抢啊!”
赵氏尖声反驳:“抢?苏婉云你少血口喷人!你们吃香喝辣,穿新衣盖新房,接济一下穷亲戚不是应当应分的?谁知道你们这钱是哪儿来的不干不净……”
“放开!” 一声冰冷的、带着凛冽寒意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惊雷炸响在混乱的院子上空。
所有人都是一怔,看向门口。
只见宋知画站在那里,面色冰寒,眼神锐利得像两把出鞘的刀,周身散发出的冷意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她目光扫过被抢夺的米面、母兔和腊肠,最后落在陈大力那依旧抓着面袋的手上。
陈大力被她看得心里一虚,但随即恼羞成怒:“死丫头,你敢吼我?!”
话音未落,宋知画动了!她身形快如鬼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记迅猛凌厉的侧踢已经狠狠踹在陈大力的腰侧!
“砰!” 陈大力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剧痛瞬间席卷半边身子,他惨叫一声,踉跄着向后跌出好几步,重重摔在地上,手里的面袋也脱了手,白面又洒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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