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暂而诡异的空间扫描涟漪,如同投入古井的碎石,在新星枢基地死水般的宁静中激起了层层扩散的波澜。尽管扫描迅速消失,未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痕迹,但那种被未知存在“瞥了一眼”的感觉,却让墨渊和石蛮心中警铃大作。
“妈的,刚消停几天,又来了!”石蛮烦躁地在大厅里踱步,石斧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大,咱们总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吧?”
墨渊静立在中央星图前,混沌色的眸子深邃如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星图上那片代表静滞尖碑区域的模糊光晕。他的寂灭感知提升到极致,反复回溯分析着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扫描波动。
“非敌非友,目的不明。”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的疲惫,“能量特征古老而晦涩,与蛇窟的邪异、帝国的霸道皆不相同。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观测’。”
“观测?谁闲着没事观测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石蛮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了疙瘩,“难道是老大你之前扔出去的那个‘漂流瓶’有回音了?”
“可能性存在,但微乎其微。”墨渊摇头,“信息传递方式与接收对象皆不确定。更可能……是这片星骸带本身存在的某种‘巡天机制’,或是被我们之前激活尖碑、逃入此地的动静所惊动的……古老存在。”
这个推测让气氛更加压抑。一个隐藏在暗处、意图不明的观测者,比明刀明枪的敌人更令人不安。
“那咋办?等着它下次再来?还是咱们主动出去找它?”石蛮握紧斧柄,眼中凶光闪烁,他更倾向于后者。
墨渊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补给间,看着所剩无几的灵谷和冷凝水,又感受了一下自身恢复不足三成的状态,摇了摇头:“敌暗我明,实力未复,贸然出击,殊为不智。此地隐匿性极佳,当以静制动,优先恢复。”
他看向石蛮,语气不容置疑:“石蛮,接下来时日,你需全力炼化此地星辉,稳固修为,争取有所突破。我需闭关数日,尝试沟通星图核心,看能否获取更多关于外界,尤其是静滞尖碑现状的信息,并进一步修复道基。”
“闭关?”石蛮有些担忧地看着墨渊依旧苍白的脸色,“老大,你的伤……”
“无妨,已无大碍,根基修复需水磨工夫。”墨渊摆摆手,“此地安全,正是时机。切记,在我出关前,无论外界有何异动,绝不可离开基地,亦不可轻易回应任何信号。”
“明白!”石蛮重重点头,“俺给你护法!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计议已定,两人立刻行动。石蛮在大厅入口处盘膝坐下,运转玄夜王朝的炼体功法,引导周身血气与空气中精纯平和的星辉能量交融,身上隐隐泛起土黄色的光晕,气息逐渐沉凝。墨渊则走入静室,封闭门户,在中央蒲团上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心神彻底沉入丹田。
静室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墨渊体内,那混沌色的归墟奇点以前所未有的温顺姿态缓缓旋转,不再狂暴吞噬,而是如同最精密的纺锤,将渗入体内的星辉之力细细梳理、剥离其中蕴含的生机道韵,用以滋养千疮百孔的经脉与神魂,同时将纯粹的寂灭本源沉淀、凝练。他的意识则与整个星枢基地的核心能量流同步,如同水滴汇入江河,尝试着触碰那浩瀚星图中蕴含的、可能存在的历史碎片与实时信息流。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如同在无边沙海中淘金,进展缓慢。但墨渊的心境却前所未有的沉静。与静滞尖碑的共鸣,让他对“归墟”的理解达到了新的高度,生死之间的徘徊,更磨砺了他坚韧不拔的意志。
三日时间,悄然而逝。
静室门外,石蛮如同亘古存在的石雕,气息浑厚了不少,显然收获不小。他偶尔睁开眼,警惕地扫视四周,基地内依旧宁静,那神秘的扫描也未再出现。
第四日清晨(根据星辉周期判断),静室的门无声滑开。墨渊缓步走出,脸色依旧带着一丝倦意,但双眸中的混沌之色更加内敛深邃,周身气息虽不显山露水,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稳定。他的伤势显然好了大半,对力量的掌控也更上一层楼。
“老大!”石蛮立刻起身,眼中满是关切,“怎么样?”
“略有精进。”墨渊微微颔首,走到星图前,目光落在静滞尖碑的方向,眉头微蹙,“尖碑外围空间乱流依旧剧烈,封印核心波动不稳,‘深渊回响’的残留意志仍在活跃,但似乎被某种力量暂时压制了扩散趋势。”
“压制?谁干的?”石蛮好奇。
“不确定。”墨渊摇头,“可能是尖碑自身的修复机制,也可能是……外力的干预。” 他想到了那个神秘的扫描者。
就在这时——
“嘀……嘀嘀……”
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仿佛信号不良的电子提示音,突然从基地控制台的某个角落响起!声音很小,但在绝对寂静的环境中却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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