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蛮独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死死盯着云芷手中那枚暗银色的“虚空星核”碎片和不断微颤的逆鳞,仿佛那是连接墨渊性命的唯一蛛丝。幽竹搀扶着虚弱的云芷,小手因用力而发白,眼中既有期盼,更有无法掩饰的恐惧——对未知术法的恐惧,对云芷状态的担忧。
“云芷姑娘,那劳什子‘心镜’秘法,到底咋弄?需要俺做啥?你尽管说!”石蛮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急切,失去右臂的创口仍在渗血,但他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系于那渺茫的希望之上。
云芷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苍白如纸,指尖微微颤抖地捧着那卷沉重的《镇渊秘录·残卷》。她的神魂如同风中残烛,强行阅读并理解这种涉及至高寂灭道韵的秘法,对她来说是极大的负担,甚至危险。但她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艰难解读着。
“秘法……名‘心映星核,照见真径’。”她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并非攻击或防御之术,而是一种……极其凶险的神魂共鸣与推演之法。需施术者将全部心神沉入‘虚空星核’,以其为镜,映照自身对目标‘星钥’——也就是墨渊大哥留下的道韵烙印——最深刻的认知与羁绊,从而激发星核与星钥的共鸣,短暂勾勒出……一条可能存在的心灵通道或者空间坐标。”
她抬起眼帘,美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此法凶险万分。首先,施术者心神需与星核深处沉寂万古的虚空道韵共鸣,极易迷失其中,神魂俱灭。其次,推演过程需绝对纯粹坚定的意念,任何杂念都可能引发星核能量反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顿了顿,看向石蛮和幽竹,眼中带着决绝,“以我如今状态,强行施展,成功的概率……不足一成。且即便成功,我的神魂……很可能彻底枯竭,甚至……消散。”
话音落下,死寂笼罩了大厅。不足一成的成功率,代价可能是云芷的性命!
“不行!绝对不行!”幽竹第一个尖叫起来,泪水夺眶而出,死死抓住云芷的手臂,“云芷姐姐!不能用!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石蛮独眼赤红,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巨大的痛苦和矛盾几乎将他撕裂。一边是生死未卜、舍身救他们的老大,一边是可能因此香消玉殒的云芷姑娘!这让他如何抉择?
“没有……时间了。”云芷轻轻推开幽竹的手,目光扫过那枚光芒越发微弱的逆鳞,语气平静得令人心碎,“墨渊大哥的烙印正在消散。每过一息,希望便渺茫一分。此地封闭,资源耗尽,我们已无路可走,无时间可耗。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看向石蛮和幽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石蛮大哥,幽竹,相信我。也相信墨渊大哥。他既然留下了这缕烙印,定然是相信我们……能抓住这一线生机。”
“云芷姑娘……”石蛮虎目含泪,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声音哽咽,最终化作一声沉重如山的叹息,重重一拳砸在地上,“俺……俺给你护法!你若有事,俺石蛮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老大找回来,然后下去陪你!”
幽竹泣不成声,只能紧紧抱住云芷,用行动表达着无声的支持与悲痛。
计议已定,再无犹豫。云芷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至所能达到的巅峰——尽管这巅峰依旧残破不堪。她将《镇渊秘录》中关于“心镜”秘法的关键要点反复推演数遍,直至烂熟于心。然后,她示意石蛮和幽竹退到三丈之外,以免被秘法波动波及。
准备工作完成。云芷将那块暗银色的“虚空星核”碎片置于掌心,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那枚承载着墨渊烙印的逆鳞。她闭上双眼,全力运转体内残存的神魂之力,按照秘法记载,将心神化作最纤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掌心的星核碎片。
“心若明镜,映照大千……星核为凭,道韵为引……溯本归源,照见真如……”
古老而玄奥的法诀在云芷心间流淌。她的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冰冷、浩瀚、死寂的虚空。这里没有光,没有声,只有无数破碎的星辰轨迹和凝固的空间波纹,是万古虚空沉淀下的绝对虚无。她的神魂在这片虚无中飘荡,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同化、湮灭。
“稳住……寻找共鸣点……”云芷紧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全力回忆着墨渊的气息,回忆着他那独特的、包容生死、寂灭与新生的归墟道韵。她以这缕记忆为灯塔,在无尽的虚空中艰难地搜寻着与星核本源的共鸣。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外界,石蛮和幽竹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云芷。只见她周身散发出微弱的青色光晕,脸色时而痛苦扭曲,时而平静安详,掌心的星核碎片却始终沉寂,毫无反应。那枚逆鳞上的混沌道韵,依旧微弱地闪烁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
失败了吗?绝望再次悄然蔓延。
就在幽竹几乎要忍不住哭出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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