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着一时头越发疼,身子微歪,差点晕过去。
知盈忙帮着顺气。
“那究竟如何,到底动手没有啊!”
老太太拍着床沿一角,满脸焦急。
“儿子使了些银子才见到霄哥儿一面,他说当时只是旁观,并未动过手。
可康老王爷抓着不放,非要治他个帮凶的罪!”
窦伯阳黑着脸,怎么也不敢相信。
他好好一个前途远大,正统状元出身的儿子,忽然就牵扯上人命官司。
眸光暗了几分,似有似无瞟了窦明熙一眼,想起狱中儿子说的那话,终究还是咬牙舍了。
“母亲,如今唯有一个办法能叫康老王爷消气,放了霄哥儿出来。
可儿子…儿子不忍心啊…”
老太太蹙眉,“什么法子,你好歹说了才知道!”
“那康老王爷其实早先就同儿子旁敲侧击过几回,瞧上了明熙丫头…想叫她做康王妃…”
窦明熙万万没想到怎么就说起她了,吓得一张脸煞白。
康老王爷如今都七十了!做她祖父都绰绰有余!
更何况哪怕她在深闺里都听说过,康老王爷荤素不忌,王府里养着不知多少不干不净的人。
那被长平伯打死的戏子,可不就是康老王爷的爱宠。
于是扑通跪在地上,哭着说,“女儿死也不嫁!什么康王妃,不过就是个活死人墓罢了!
父亲叫我嫁给他,女儿不如立即死了!”
二太太也不忍心,她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若嫁给康老王爷,她梦里醒来都要掐死自己。
“老爷,不如再想想别的主意。那火坑里,你可叫她怎么活啊。”
窦伯阳瞪着二太太,怒道:“我疼她难道比你少!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岂能愿意!
可若不肯,康老王爷坚持要告,霄哥儿的仕途便全都毁了。”
二太太语噎,手心手背她都舍不得,陷入两难的境地,眼泪哗哗落个不停。
窦明熙见母亲都不帮她说话,吓得更狠,慌慌张张膝行至老太太跟前。
“祖母,孙女不嫁,孙女死也不嫁!”
老太太亦伤心不已,拉着窦明熙的手将她扶起来,抱进怀里。
“好孩子,祖母也舍不得叫你嫁过去…”
窦雪辞静静看着哭成泪人一样,缩在老太太怀里的窦明熙。
上辈子,依旧嫁了。
不出两年,窦明熙死在康王府,浑身都是伤,没有一块好皮。
她用命,换了窦明霄出来,还因此讨好了康老王爷。
老太太抱着她哭了一会儿,又说,“老二,便没有别的法子了?若能找到人证,证明霄哥儿并未动手呢?”
窦伯阳脸色铁青,几乎咬碎了牙。
“母亲还不明白,康老王爷分明是借此事要挟咱们家!
就是放出来了,他再去宫里闹一闹,康老王爷是宗室里最年长的,陛下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到时撸了霄哥儿的官位,他开了春可是要进通政司的人…”
“父亲从小到大,眼里心里,就只有大哥哥,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吗!”
窦明熙忽然哭着喊。
二太太见女儿这样,一颗心都揪得疼。
几次张口,喉咙里却跟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最终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们二房最有出息的就是霄哥儿,老二不争气,整日里胡混。
若是没了霄哥儿,二房岂不是后继无人…
“明熙,不可如此同你父亲说话…
你哥哥自小总是待你好的,你…你,你便看在兄妹一场的份儿上,救救你哥哥吧…”
二太太说出这句话,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连一眼都不敢再去看窦明熙。
窦明熙伤心惊惧,从老太太怀里站起来。
“他待我还不如那个外姓的好!你们叫我嫁,怎么不叫她嫁去!”
二太太本来哭得正伤心,一听这话,眼里顿时有了亮光。
挪过去,拉着窦伯阳的衣袖,“老爷,明熙说的也对,不如咱们送庄…”
“胡闹!”
谁知话还未说完,窦伯阳狠狠甩袖,二太太险些站不稳。
“那康老王爷指名道姓要明熙,你送旁人过去,不是叫他更加生气!”
老太太头疼地厉害,听着耳边的争吵,心底燥怒越重。
“明熙丫头,你先回去,此事,我与你父亲母亲再商量。”
窦明熙一怔,她虽不爱动脑子,却不是真傻。
当即回头,眼中是浓浓的震惊。
“祖母,你也想叫我嫁进那火坑里,换了大哥哥出来是不是!”
老太太抚着剧烈震颤的胸口,眼皮子都抖得厉害。
不答她的话,沉声说,“送三姑娘先回她院里去!”
于是知盈叫来两个婆子,架着窦明熙要出去。
刚退出没多远,窦明熙忽然发了狠挣脱,又跑回来。
这次竟直直朝窦雪辞跑去,跪下,“大姐姐,他们都要舍了我!大姐姐,你救救我好不好…求你救救我,我不嫁,我死也不要嫁!”
窦雪辞看着她,目光柔和,将人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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