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古丽任工科院“琉璃专业”导师,传西域技艺(琉璃专业实验室用“电力控温炉”)
(小暑刚过,安西大学工科院的后院就飘起了奇异的香气——不是木料的清香,也不是机油的腥气,而是一种混合着硝石、铅粉与硫磺的味道,从一排新砌的青砖窑里漫出来,顺着风钻进窗棂。阿依古丽穿着件石榴红的胡服,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皓白的手腕,上面沾着几点靛蓝色的琉璃粉末。她手里捧着块半透明的琉璃坯,在阳光下转动着,光斑在墙上投出细碎的彩虹,像撒了把碾碎的星子。)
阿依古丽(指尖划过琉璃坯上的冰裂纹,对身边的学徒古丽娜道):让泥瓦匠把三号窑的炉膛再修窄一寸——西域的古法琉璃要“紧火逼釉”,炉膛太宽,温度就散了,釉色烧不出“雨过天青”的效果。还有那批石英砂,得用清水淘三遍,把里面的铁屑捡干净,不然烧出来的琉璃会发灰,像蒙着层沙尘。
古丽娜(手里攥着个铜制的量勺,正往陶瓮里舀硝石):师傅放心!林工师傅说,那电力控温炉后天才到,比咱现在的柴窑强十倍,能把温度定在“一千三百度”,不差半分——他说这叫“恒温烧制”,系统书上写着,能让琉璃的颜色匀得像湖水。就是……那“一千三百度”是啥意思?咱用的“火候”不都是说“文火”“武火”吗?
阿依古丽(从怀里掏出本羊皮封面的册子,是她父亲传下来的《西域琉璃考》,里面夹着张系统兑换的“温度对照表”):你看这表,“文火”大概是五百度,“武火”能到八百度,可咱要烧“缠丝琉璃”,得让铜屑在琉璃里转成金线,温度不够就转不动,温度太高又会化掉,必须卡在一千一百度上。这电力炉能定住这个数,比咱凭经验看火苗靠谱多了。
(说话间,林工带着四个伙计抬着个庞然大物进来了——那是个半人高的铁炉子,炉膛用白色的耐火砖砌成,外面包着层厚铁皮,上面嵌着块黑黢黢的表盘,指针在“0”的位置微微颤动,电缆从炉底牵出来,像条冬眠的蛇。他擦着汗,指了指炉顶的烟囱:“阿依古丽小姐,这电力控温炉按系统图纸做的,炉膛能容下五块琉璃坯,表盘上的刻度能精确到十度,你想烧多少度,拧这个旋钮就行,比你调琴弦还准。”)
林工(扳下炉侧的开关,炉膛里立刻亮起圈红光,表盘上的指针慢悠悠往上爬):你看,现在是三百度,用来预热坯子正好;等下拧到八百度,烧一个时辰让石英砂融化;最后卡在一千三百度烧釉色,保准比你用柴窑省三成料。对了,这炉子配了个“自动报警器”,温度超了就响铃,比你守在窑边打瞌睡强。
阿依古丽(伸手摸了摸炉壁,冰凉的铁皮很快泛起暖意):多谢林师傅。去年我想烧块“金星琉璃”,守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因为后半夜柴添少了,温度掉了两百度,那批料全废了。有了这炉子,我就能腾出手教学生们搓坯子,不用整夜盯着火苗了。
(正说着,工科院的学生们涌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叫铁蛋的穷小子,父亲是铁匠,他却总偷着捡碎玻璃琢磨,听说开了琉璃专业,揣着块自己熔的玻璃疙瘩就来报名了。他手里捧着块灰扑扑的东西,递到阿依古丽面前:“阿依古丽师傅,您看我这能成不?我用碎镜子和松香熔的,总裂……”)
阿依古丽(接过玻璃疙瘩,对着光看了看,断面像冰碴子):你这缺了“澄清剂”——系统书上说,石英砂熔化后有气泡,得加硝石和铅粉让气泡浮上来。来,我教你搓个正经的坯子:石英砂占七成,硝石两成,铅粉一成,加水揉成面团状,要像姑娘们做馕的面团那样,能拉出丝才够匀。
铁蛋(瞪大眼睛看着阿依古丽用手指捻起各色粉末,在陶板上按比例混合):师傅,咱西域的琉璃都加金属屑吗?我看见您的样品里,有的像孔雀羽毛,有的像日落时的云彩……
阿依古丽(从匣子里取出小块铜屑、钴矿石和锰粉):加铜屑烧出来是红的,加钴矿石是蓝的,加锰粉是紫的——就像调颜料,不过这颜料得在火里烧才能显出来。你看这块“千层琉璃”,是先烧一层蓝的,降温到八百度,再铺层红的,反复五次,出来就像西域的晚霞叠着湖水,比中原的瓷器还好看。
(学生们听得入了迷,围着阿依古丽问个不停。有的问“为啥琉璃能透光”,有的问“怎么做出冰裂纹”,还有的想知道“西域的琉璃匠人是不是都像您这样会跳舞”,阿依古丽被逗得直笑,索性让古丽娜取来几块成品,在阳光下一一展示:有能映出人脸的琉璃镜,有像葡萄串似的琉璃珠,还有块半透明的蓝色板,据说能挡太阳的热。)
林工(凑过来看那蓝色板):这叫“隔热琉璃”吧?系统书上说,加了氧化钴就能挡住热射线,将来盖房子用这个当窗玻璃,夏天屋里就不热了。阿依古丽小姐,能不能烧几块大的?三星酒店想把二楼的窗户都换上,说比糊纸亮堂,还能防小偷——这玩意儿比木头硬,砸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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