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舞丝路千重景,歌绕安西万户春(文工团排演《丝路新歌》,首场演出座无虚席)
(雨水刚过,安西郡的空气里还带着点湿冷,可郡衙前的广场上却像烧起了一团火——文工团首场演出的海报贴满了大街小巷,红底金字的海报上画着旋转的胡旋舞女、持节的中原使者,还有驼队在灯光下穿行的剪影,最底下用粗笔写着“夜场演出,电力特效,前所未有”。百姓们攥着赵宸让人分发的免费戏票,票面上印着小小的灯泡图案,孩子们把票举在手里,对着太阳照,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戏台早就改头换面,原先的旧木台换成了青砖砌的水泥台,台面铺着防滑的红漆地板,边缘装着半尺高的栏杆,防止演员摔下去。戏台两侧立起了两丈高的铁架,架上挂满了各色灯泡,红的像玛瑙,绿的像翡翠,还有能转的彩光灯泡,转起来像撒了把星星。林工带着电工在后台忙活,地上铺着厚厚的绝缘毯,各种电线像五彩的蛇,顺着线槽钻进墙里,连接着台下的发电机。)
林工(擦着额头的汗,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控制台,上面布满了按钮和旋钮):王爷您瞧好!这控制台能管三十盏灯,想亮哪盏亮哪盏,想换啥色换啥色。演到张骞过沙漠时,我把黄光灯打亮,再让烟雾机喷点白烟,保准像真的戈壁滩;胡商献宝时,就开七彩转灯,配着金粉特效,比波斯的宝石还晃眼。发电机备了两台,一台主用一台备用,中间接了自动切换开关,就算突然断电,灯和音响也不会断,顶多闪一下,不耽误看戏。
赵宸(看着台上正在试光的演员,他们的影子在背景幕布上忽大忽小):让灯光师傅跟紧剧情,别出岔子。比如《驼铃渡》那幕,商队遇到风沙,灯光要突然变暗,只剩几盏黄灯晃悠,像风中的火把;等风沙过去,灯一下子全亮,露出绿洲的布景,要让观众心里跟着亮堂起来。还有音响,胡琴和弹布尔的音量要调平衡,别让中原的调子压了西域的,也别让西域的鼓声盖了唱词。
柳姑娘(手里捧着戏服,正指挥侍女给演员换装):王爷放心,演员们练了半个月,连喘气都踩着鼓点呢。您看春桃穿的这身使者袍,领口绣着西域的葡萄,袖口缝着中原的云纹,刚才试穿时,阿古拉说像“两个地方的花长在了一起”。道具组还做了个能活动的骆驼模型,肚子里装着小灯,晚上亮起来像真骆驼带着灯笼走,孩子们指定喜欢。
(后台的化妆间更是热闹,铜镜前摆满了胭脂水粉,老艺人张师傅正给春桃画脸谱,笔锋在她眼角扫过,瞬间添了几分英气;阿古拉对着镜子系胡服的腰带,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他身后的小雅在调琵琶,琴弦“叮咚”一声,正好和铃铛声合上了拍。)
春桃(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戏袍的水袖在空中划出弧线):张师傅,您说今晚能来多少人?我昨儿梦见戏台底下黑压压的全是人,吓得我忘了词。
张师傅(放下画笔,蘸了点金粉给她点眉心):傻丫头,人越多越要精神。咱们排的《丝路新歌》,讲的就是咱安西的事——汉人帮胡人打井,胡人帮汉人赶骆驼,都是真真切切的日子,百姓听着亲,咋会忘词?你就当台下坐着的是你爹娘、街坊,自然就顺了。
阿古拉(插话说,手里转着个银制的小鼓):俺们西域人看戏,就爱热闹!等演到鹰舞那段,俺翻三十六个跟头,再让灯光师傅把绿灯打亮,像在草原上追着月亮飞,保管他们叫好!
(酉时刚过,广场上就挤满了人,连戏台顶上都爬了几个半大孩子,被城管队员笑着劝了下来,给他们在第一排加了小马扎。百姓们手里揣着瓜子、糖块,互相打听着剧情,西域的胡商带着葡萄干,中原的妇人提着茶水,像赶年集似的热闹。赵宸和柳姑娘坐在前排的贵宾席,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戏台的灯泡突然“唰”地全亮了,五颜六色的光把夜空照得像白昼,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演出开始了,幕布缓缓拉开,背景是手绘的长安城门,黄光灯打在上面,像落了层金粉。张师傅扮演的老史官拄着拐杖走上台,对着麦克风咳嗽了两声,音响把声音放大,连后排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话说西汉年间,有位使者名叫张骞……”随着他的话,灯光渐暗,只有一盏追光灯跟着扮演张骞的演员,他手持节杖,在“风沙”——其实是烟雾机喷的白烟里艰难行走,黄光灯忽明忽暗,真像戈壁滩上的落日。)
台下的老汉(捅了捅身边的孙子):瞧见没?这就是通西域的张骞,以前听书只知道他走了十三年,今儿看这灯,才知道他受了多少罪。
孙子(眼睛瞪得溜圆,指着台上的“风沙”):爷爷,那烟是从哪儿来的?跟真的一样!还有那灯,咋能跟着人跑?
(第二幕演的是《驼铃渡》,胡商的驼队和中原的商队在沙漠里相遇,因为缺水差点起冲突,最后却合力找到了水源。阿古拉扮演的胡商头领跳着鹰舞劝架,旋转时,身上的银铃和台上的铜铃音响合在一起,清脆悦耳;春桃扮演的中原女商则唱了段河南坠子,“你有你的葡萄干,我有我的丝绸缎,换着吃,换着穿,路就宽了”,唱到高潮时,七彩转灯突然亮起,背景幕布换成了绿洲,台下又是一阵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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