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哪儿?”
董昭是被疼醒的。
不是宿醉后那种脑袋炸裂的疼,也不是健身拉伤的酸痛,而是像被十好几个人轮着用钢管砸过,每动一下,骨头缝里都钻着尖锐的疼,连喘气都带着后背传来的火辣辣灼烧感,仿佛皮肉下的血管都在“突突”跳着抗议。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得厉害,好一会儿才聚焦——入目是发黑的稻草堆,霉味混着柴灰的味道直冲鼻腔,呛得他忍不住咳嗽,结果这一咳,胸口像是被撕开个口子,疼得他差点晕过去。
“天宝!你醒了?!”
一道带着哭腔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他的后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易碎品。董昭偏过头,看到一张棱角分明却满是焦急的脸,粗布僧衣洗得发白,袖口还磨破了边,少年额头上沾着汗,眼眶通红,手里端着个豁了口的陶碗,碗里是黑乎乎的草药汁,冒着微弱的热气。
“水……”董昭嗓子干得像要冒烟,只能挤出一个字。
少年喜出望外,赶紧放下陶碗,从怀里掏出个羊皮水袋,拧开盖子递到他嘴边,还不忘叮嘱:“慢点儿喝,别呛着。”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灼烧感,董昭的意识也清醒了些。他盯着少年的脸,总觉得莫名眼熟——这眉眼,这神态,像极了小时候看的《太极张三丰》里,李连杰演的张君宝!
可这怎么可能?
董昭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社畜,前一天还在公司熬夜改方案,改到凌晨三点趴在键盘上睡着,怎么一醒过来就换了地方?还疼得快散架了?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扎进脑海,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
【董天宝,少林最低等的烧火僧,无父无母,五岁被送进少林,因资质平平,只能干最粗的活,烧火、挑水、劈材,连罗汉堂的门都没资格进……】
【三天前,趁夜偷学罗汉堂弟子练《罗汉拳》,被罗汉堂首座玄空抓了现行,当场打断三根肋骨,扔回柴房自生自灭……】
【身边的少年是张君宝,同为少林杂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这三天一直偷偷给董天宝送药送水,生怕他挺不过去……】
“轰——”
这些记忆像惊雷一样在董昭脑子里炸开,他终于明白过来——他穿越了!穿成了《太极张三丰》里那个“寄人篱下、贪生怕死,最后被张君宝打死”的董天宝!
原主的命运有多惨?偷学武功被打,日后为了荣华富贵投靠太监刘谨,背叛张君宝,双手沾满鲜血,最后在少林寺前被张三丰用太极打败,死得尸骨无存。
“我靠……这开局也太地狱难度了吧?”董昭心里骂娘,刚穿越就濒死,还是个注定悲剧的角色,这日子没法过了!
“天宝,你别吓我啊!是不是还疼得厉害?”张君宝见他脸色煞白,眼神发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伸手想摸他的额头,又怕碰疼他,手在半空中停了半天,最后只是小声说,“玄空首座那边……我再去求求情,你别往心里去,咱们以后不偷学了,好好烧火,总能活下去的。”
董昭看着张君宝眼里的担忧,还有他手上那道明显的淤青——那是前几天为了护着原主,被玄空的弟子打的。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感动,有愧疚,还有一丝不甘。
原主或许懦弱,但他董昭不是。
他从小就不信命,社畜那几年,从底层实习生做到项目主管,靠的就是“不服输”三个字。现在穿成了董天宝,难道就要重蹈覆辙,要么被玄空废了武功当个废人,要么以后背叛兄弟落个惨死的下场?
“放屁!”董昭在心里低吼,“老子的命,凭什么由别人说了算?”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三个穿着灰色僧衣的僧兵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壮的中年僧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凶狠,正是罗汉堂的执罚僧,玄空的亲信——慧能。
慧能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稻草堆里的董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董天宝,没想到你这贱命还挺硬,挨了三十杖还没死透?”
张君宝立刻挡在董昭身前,虽然身子还在发抖,却还是强撑着说:“慧能师兄,天宝他已经知道错了,求你们再给他一次机会……”
“机会?”慧能冷笑一声,一脚踹在张君宝的膝盖上,张君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闷哼一声。慧能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张君宝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恶狠狠地说:“你个跟他一起的贱种,也配跟我谈机会?玄空首座有令,三天后,让董天宝自己去罗汉堂‘自请废功’,要是敢不去,就把你们俩都扔去喂后山的野狗!”
说完,慧能一把推开张君宝,张君宝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肘擦破了皮,渗出血来。但他顾不上疼,赶紧爬起来,挡在董昭面前,对着慧能连连磕头:“慧能师兄,我求你了,天宝他伤得太重,不能去废功啊!求你跟首座说说情,我愿意替他受罚,哪怕多挑十年水,多劈十年材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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