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立派大典的喧嚣过后,群山复归宁静。
坐忘峰顶,云海翻腾,松涛阵阵。一方石桌,两盏清茶,董天宝与张君宝相对而坐。小冬瓜安静地坐在不远处,为他们烹煮泉水,添续香茗,目光温柔地落在自己夫君身上。
“天宝,此次若非你,武当立派,恐难如此顺利。”张君宝端起茶杯,诚挚说道。他气质越发超然,与这武当山水仿佛融为一体。
董天宝摇头轻笑:“兄弟之间,何须言谢。倒是你这太极之道,令我大开眼界。”他神色转为认真,“当日你阐述理念,我虽觉精妙,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今日正好,你我兄弟好好论上一论。”
张君宝眼中闪过欣然之色:“正合我意。”
论道由此开始。
张君宝首先阐述,他于坐忘峰顶,观云海七日,见云卷云舒,聚散无常,刚不可久,柔不能守,忽有所悟。“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他一边说,一边起身,缓缓演练起太极拳法。
只见他动作圆融舒缓,如行云流水,看似绵软无力,但举手投足间,周身气流随之盘旋,峰顶的些许落叶竟被无形气劲带动,绕着他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天然的太极图案。气韵生动,道法自然。
“我之太极,意在舍己从人,引进落空,四两拨千斤。非是以力抗力,而是以意导力,顺应彼劲,借力打力。”张君宝收势,气息平和,看向董天宝,“天宝,你以为如何?”
董天宝目光炯炯,抚掌赞叹:“妙!君宝,你已窥得天地至理!这已非单纯的武学,近乎于道!”他站起身,走到场中,“我之所学,与你略有不同。”
他并未演练具体招式,只是静静站立,随即,周身气息陡然一变。一股混沌、包容、仿佛能衍化万物的意韵散发开来。
“我之根本,在于《混元功》。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无论至阳九阳,还是阴煞寒气,乃至天地元气,皆可包容、转化,化为我之混元内力。”他伸出手掌,掌心之上,一股混沌色的气旋凭空生成,其中隐隐有至阳的暖意与至阴的寒流交织流转,却又完美融合,浑然一体。
“此外,我于终南山古墓,偶得前人《先天功》残篇理念。”董天宝继续道,“其核心在于‘先天一炁’,追求回归生命本源,阴阳未判之混沌状态。所谓‘顺为凡,逆为仙,只在其中颠倒颠’。我将其理念融入混元功,意在化后天之阴阳,返先天之混元。”
他看向张君宝演练太极留下的那圈落叶,心念微动,掌心混沌气旋轻轻一引。那圈落叶竟不受控制地脱离原有轨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环绕着董天宝飞舞起来,速度时快时慢,轨迹变幻莫测,不再圆融,却更显一种掌控一切的霸道与深邃。
“你的太极,是引导,是顺应,是利用天地与对手之力,圆转不息。”董天宝散去气旋,落叶纷扬而下,“而我的混元,是包容,是统御,是将万力归于己身,掌控由心。路径不同,但大道相通,皆在‘阴阳’二字。”
张君宝看得目眩神迷,若有所思,随即抚掌大笑:“妙极!天宝你之见解,总是一针见血!这《先天功》理念,更是为我打开了另一扇窗!我之太极,或可借鉴这‘返先天’之意,不止于‘用’,更重于‘体’!”
两人相视而笑,均感收获巨大。他们就在这坐忘峰顶,时而品茶论道,时而起身切磋。
董天宝以混元内力模拟各种刚猛、阴柔、迅疾、诡异的攻击,张君宝则以太极拳剑一一化解,将“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展现得淋漓尽致。而董天宝也凭借更高的修为和对《先天功》的理解,时常能指出张君宝初创功法时一些细微的滞涩之处,或以混元内力模拟出更极端的“阴阳失衡”状态,逼迫张君宝不断深化对太极的理解,使其功法以惊人的速度完善、成熟。
论道切磋中,董天宝也明确感知到,太极理念虽是无上妙法,能极高明地疏导、利用阴阳之力,但对于根治他体内源于《九阳神功》本源的、那近乎法则层面的阳气炽盛问题,仍力有未逮。太极更像是为汹涌的阳气开辟了更多、更平缓的河道,使其不再轻易泛滥,但河水的总量(阳气本源)并未减少,源头依旧灼热。想要彻底解决,似乎仍需至阴之本源来中和。
“看来,《九阴真经》或类似之物,仍是必不可少。”董天宝心中暗忖,将此念压下,继续沉浸在与兄弟的论道之中。
如此论道,持续了整整一月。
一月后,董天宝与小冬瓜告辞下山,返回濠州。
自此,拉开了长达五年的、相对平稳而又飞速发展的岁月。
这五年间,天下格局依旧动荡,元庭与各路义军征战不休。朱元璋势力在徐达、常遇春等名将的征伐下,以及董天宝这位“总参军”的坐镇与“混元战阵”的加持下,不断壮大,已成为南方最强大的义军力量之一,与陈友谅、张士诚等形成鼎立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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