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那夜空中的明月,皎洁而清冷,从不轻易靠近他人,却始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她与墨烬之间的距离,仿佛是被精心测量过一般,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生疏,也不会过于亲昵。
然而,这份看似淡漠的距离背后,隐藏着的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每当墨烬修炼之时,她总会悄然来到他身旁,宛如一个无声的守护者。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如炬,将周围的一切都纳入眼底。一旦有下人前来打扰,她便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赶走,确保墨烬能够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修炼。
当墨烬的伤势出现反复时,她更是整夜整夜地守在他的榻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根据他的状况随时调整汤药的配方。那一碗碗精心熬制的汤药,不仅蕴含着她的医术,更倾注了她无尽的关怀。
甚至连墨烬衣袍上的污渍,她也会默默地留意到。她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将那件衣袍悄悄拿走,洗净后细心地烘干,再叠得整整齐齐,宛如一件珍贵的宝物般放在他的榻边。
墨烬又怎会感受不到她的这份心意呢?他虽然外表冷漠,内心却如同明镜一般。尤其是那一次,他在修炼神魔不灭诀时不慎走火入魔,魔气在体内肆虐,让他痛苦不堪。就在他几乎要被魔气吞噬的时候,是雪清寒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她完全不顾及自己可能会被魔气反噬的危险,毅然决然地用自身强大的冰系灵力为他梳理经脉。那冰冷的灵力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过他的身体,与狂暴的魔气展开一场激烈的对抗。尽管她被魔气震得嘴角溢血,但她的双手却始终没有停下,坚定地为他输送着灵力。
那一刻,墨烬的心头确实动了。他看着雪清寒苍白却坚定的面容,看着她为自己擦拭额角汗水时温柔的动作,心中那片被师尊填满的角落,似乎被这抹清冷的白色占据了一丝缝隙。可转瞬之间,他便将这份悸动压了下去——他身负寻找师尊的执念,前路凶险未知,不能给她任何承诺,更不能误了她的道途。
“雪城主,日后不必再亲自为我护法。”那日之后,墨烬对雪清寒说的第一句话,便带着刻意的疏离,“寒雪城事务繁杂,你身为城主,该以百姓为重。”
雪清寒手中的药碗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掩饰过去,点头道:“前辈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往后我会让长老代为送汤药,修炼上的疑问,我会写下纸条放在门口。”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可转身离开时,脚步却比往日沉重了几分。墨烬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愧疚,却终究没有开口挽留。他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尽早划清界限,对她才是最好的。
接下来的半年,两人的相处变得客气而疏离。雪清寒依旧会安排好他的饮食与疗伤丹药,也会将寒雪城的修炼典籍与迁徙筹备进度送到他手中,却再没有像往日那般久坐长谈。墨烬则潜心修炼,神魔不灭诀让他的肉身恢复速度远超预期,丹田内的魔气也在九转还魂丹的滋养下日渐充盈,修为不仅回到了合体巅峰,甚至隐隐有突破大乘的迹象。
他偶尔会在寒雪城的街道上看到雪清寒——她穿着素白的城主服饰,正亲自查看粮草的储备情况,或是为百姓分发抗寒衣物,清冷的眉眼间满是担当。有孩童跑到她身边,她会弯腰温柔地抚摸孩童的头,笑容干净而温暖。
每当这时,墨烬都会远远看着,心中没有波澜,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会想起雪清寒为他梳理经脉时的执着,想起她递汤药时的羞怯,想起她望着他时眼中的星光。可这份悸动,终究被他死死压在心底,化作修炼的动力——唯有尽快变强,找到师尊,才能不辜负自己,也不耽误旁人。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满月之夜,极寒之地的界门山谷再次被月华笼罩。墨烬站在石台中央,三枚碎片在他掌心悬浮,红、蓝、紫三道光芒交相辉映。雪清寒则带着寒雪城的百姓与修士等候在山谷两侧,两千余人的队伍整齐有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与紧张。
“时辰到了。”墨烬沉声开口,将三枚碎片依次嵌入石台的凹槽中。
“嗡——!”
石台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古老的纹路瞬间亮起,三色光芒与月华交织,形成一道通天光柱。光柱中央,半透明的界门缓缓显现,门后隐约能看到葱郁的山林与浓郁的灵气,那是外界的气息!
“界门开了!”百姓们压抑着激动的欢呼声,眼中满是泪光。
“所有人依次通过,老人孩童先行!”雪清寒高声指挥,与四位化神长老一同护在队伍两侧,冰系灵力运转,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意外。
墨烬则站在界门旁,神识铺展开,严密探查着四周。半个时辰后,最后一位百姓也踏入了界门,雪清寒走到墨烬身边,身上还沾着些许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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