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平时这个时辰,早起练功的弟子们,已经在练功房集合了。
但今天却无一例外,都迟到了片刻。
理由无他,去练功房的路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热闹。
平日里,门中没人敢顶撞四大长老,一时嘴快说错了话,都免不了一顿责罚。
可今天,门中哪有四大长老啊?
分明只有四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这也配叫灵符?换掉!”
“什么玩意儿!我用脚都比他画得好!换掉!”
“哪个白痴把厕纸贴门上了!换掉!”
陈谨礼杀气腾腾的冲在前头,看那架势,好似要把飞燕阁的每一块地砖都踩碎!
沿途但凡瞧见灵符,不论好坏,评价只有一句——
给爷换!
刚开始,四大长老还颇有耐心,逐一解释每道灵符何时布置的,有何用途,贸然换掉会有什么后果。
却架不住陈谨礼,一点道理都不讲——
“你是符仙我是符仙?能干就干,不干就滚!”
小辈们本还一头雾水,心说哪来的愣头青?竟敢对四大长老出言不逊!
关键是,四大长老好像还不敢反驳!
也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说那个到处横冲直撞,巴不得把大殿掀了重盖的年轻人,是门主钦点二把手,未来的副门主!
起初没几个人信。
一个十六七岁,比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要年轻的小辈,怎么可能凌驾于四大长老之上?
顶多就是哪家名门的少爷闲来无事,跑到飞燕阁体验生活了。
四大长老也不过是耐着性子作陪罢了。
可这情况,是越看越不对!
四大长老跟在后头,动静越来越小,到了最后,连劝都不敢劝一句了,陈谨礼指哪,他们便撕哪!
俨然一副陈谨礼要砸宗门牌匾,他们立刻就去找榔头,顺便搭个人梯,让陈谨礼踩上去砸的架势!
四大长老心里苦啊……
昨天夜里,门主火急火燎地把他们叫去,一声令下,将门中一切有关灵符的事宜,悉数交给了陈谨礼。
门主说了,一切都听小友安排。
他们能反驳什么?
陈谨礼招呼一声挖地三尺,他们立刻就得挖!
谁让人家不仅是丹青符仙,还比玄镜先生高出好几个档次呢?
陈谨礼自顾自的走在前头,暗自偷笑。
答应了要给古彦一个惊喜,自然说到做到。
自从符仙一道崛起,仙家宗派氏族的山门洞天,家宅院落,就少不了符法的加持。
上至护山大阵,下到清扫尘埃,许多原本需要布置复杂法阵的地方,都可用符法代替。
飞燕阁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这些年来,飞燕阁始终不温不火。
早年间开宗立派时,请不起符仙高手。
后来清堰伯府入主晏河,又只请得动玄镜先生那种野路子。
整个宗门,灵符倒是用了不少。
可惜没有哪一道,能算上乘之作。
如今他这个高人放话,要把所有灵符换新,古彦巴不得把整个宗门都给拆了重建!
四大长老哪敢拦他?
这一通胡闹之下,不止是摸清了飞燕阁的诸多布置,四大长老的底,也算是清楚了。
大长老平日代管宗门事务,职权最高,修为也最强,四境巅峰的武仙,善用双钺,只比古彦略逊一筹。
二长老掌管征招任免之余,专职给宗门核心弟子授课,实力稍逊,四境后期,剑仙的路数。
三长老负责门中医药,四境中期的医仙,尤其擅长御针术。
四长老林冶,司职货运贮藏,四境中期的剑仙,好像是因为昨天的失态受了罚,走路一瘸一拐的。
抬头一瞧,已是日上三竿。
陈谨礼停下脚步,啧啧叹息:“唉,剩下那些不打紧的地方,还是等我改日有空再慢慢收拾吧。”
一听这话,四大长老如释重负。
可还没等喘上一口气,陈谨礼又朝着前头冲了出去。
“修炼才是要紧的事,还是得先把练功房和演武场收拾出来!”
“小友且慢!且慢!”
大长老终究是憋不住了,飞奔着上前阻拦。
陈谨礼双手一背,好似老干部下基层视察。
“大长老有何指教?”
大长老连连摆手,话音近乎哀求:“别的地方,小友说改也就改了,可练功房和演武场,都是开山祖师亲手布置的!”
“所以呢?”
陈谨礼两手一摊,“你们的开山祖师是符仙?”
“祖师……并非符仙。”
“那他是请了哪位符仙高人?”
“这个……也没有。”
“那你跟我较什么劲!”
陈谨礼一脸的不耐烦,“要是当初的布置没问题,门下这些小辈为何修炼得如此缓慢?”
“隔着老远我就发现了,演武场的聚灵大阵,居然缺了一角!你自己说,该不该修理!”
大长老顿时语塞。
他不得不承认,飞燕阁之前接触过的符仙里,没有一个能和陈谨礼相提并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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