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璃被安置在祭坛旁一间僻静的木屋中,由木青萝亲自出手救治。
木青萝以大巫祭的权威,调动寨中珍藏的灵药,结合古老的巫医之术,为夜琉璃祛除蚀髓血咒。
过程漫长而痛苦,林不烦等人被要求在屋外等候,只能听到屋内偶尔传来的压抑呻吟和木青萝低沉的咒文吟唱声。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
孙大牛烦躁地踱步,时不时望向紧闭的木门。
悟尘盘坐于地,默诵经文,道光温和地笼罩着小屋,既是为夜琉璃祈福,也是平复众人焦躁的心绪。
林不烦靠坐在一根木柱下,眉头紧锁,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星枢盘。
鲁师傅则不知从哪又摸出个酒葫芦,靠在远处一棵树下,眯着眼假寐,仿佛一切与己无关,但偶尔掀开一线眼皮扫向木屋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阿雅悄悄送来些清水和果腹的糍粑,低声安慰道:
“别太担心,大巫祭医术通神,既然答应救治,定会尽力。只是那蚀髓血咒极为霸道,需要一味主药‘玉髓灵芝’化入药引,方能根除髓毒。但这味药……极难取得。”
“玉髓灵芝?在哪里能找到?”林不烦立刻追问。
阿雅脸上露出惧色,压低声音:
“寨子往西三十里,有一处‘毒龙潭’,潭水深不见底,终年毒瘴弥漫,潭边峭壁上生长着一种伴生的‘玉髓灵芝’,受潭水毒气与地脉灵气交汇滋养,药效奇佳。”
“但那里……太危险了。潭中有可怕的‘腐骨毒鳄’,刀枪不入,毒液能蚀金熔铁,更别提那无孔不入的毒瘴和诡异的潭水漩涡了。寨里只有最顶尖的猎手,才敢组队去碰碰运气,还时常有去无回。”
毒龙潭?腐骨毒鳄?
林不烦与孙大牛、悟尘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决然。
再危险,也得去!
就在这时,木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木青萝略显疲惫地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救治消耗不小。
“大巫祭,夜姑娘她……”林不烦急忙上前。
“血咒已暂时压制,但髓毒未清,需尽快服下以玉髓灵芝为引的‘净髓汤’,否则三日之后,毒性复发,神仙难救。”
木青萝淡淡道,目光扫过众人。
“玉髓灵芝所在,阿雅想必已告知你们。获取此药,是你们证明价值、偿还恩情的第一步。当然,若惧险不敢去,老身也不会强求,只是此女性命……”
“我们去!”
林不烦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孙大牛一拍胸膛。
“不就是条毒泥鳅吗?看俺老牛一斧头劈了它!”
木青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点了点头。
“好。疤狼会带一队人护送你们到潭口,但入潭取药,需靠你们自己。记住,玉髓灵芝喜阴,多生于背阴峭壁水下三丈处的石缝中,色呈乳白,隐有玉光。务必小心腐骨毒鳄,其鳞甲坚硬,唯有眼部与咽喉是弱点。此外,潭底可能有暗流与毒瘴漩涡,切勿久留。”
她取出一枚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绿色符箓递给悟尘。
“这是‘清瘴符’,可暂时抵御潭口毒瘴,但入水后效用大减,需速战速决。”
片刻后,疤狼不情不愿地带着五名精锐猎手过来,冷冷地瞥了林不烦等人一眼,哼道:
“走吧,别拖后腿!到了潭口,是生是死,看你们造化!”
一行人即刻出发,向西而行。
路上,疤狼等人沉默寡言,对林不烦他们明显抱有敌意和轻视。
林不烦也懒得理会,全心观察环境,默默记路。越是靠近毒龙潭,空气中那股甜腥腐败的气味越发浓重,草木渐渐稀疏,地面呈现不祥的灰黑色。
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片巨大的、被灰绿色浓雾笼罩的沼泽洼地。洼地中央,是一口深潭,潭水漆黑如墨,水面上不断冒出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浓稠的毒瘴几乎凝成实质,肉眼可见地翻滚着。这里便是毒龙潭。
“到了。”
疤狼在离潭口百余丈外停下,指着翻滚的毒瘴,幸灾乐祸地道。
“玉髓灵芝就在下面,有本事自己下去拿吧。我们在此接应——如果你们还能上来的话。”
他特意加重了“接应”二字,充满嘲讽。
林不烦没理会他,仔细观察毒龙潭。
潭口宽阔,地势险峻,峭壁如刀削,爬满滑腻的苔藓。潭水死寂,却给人一种隐藏着莫大危险的预感。
星枢盘在此地受到强烈干扰,盘面星光紊乱,只能勉强感应到潭水中蕴含着一股狂暴而阴毒的能量,以及几个强大的生命气息潜伏在水下。
悟尘激发清瘴符,一道柔和的绿光扩散开来,将五人笼罩,暂时隔绝了外围毒瘴。
林不烦深吸一口气,将星枢盘贴身藏好,又取出一根坚韧的藤蔓系在腰间,另一端交给孙大牛,便纵身跃入漆黑冰冷的潭水中。
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毒素瞬间包裹全身,即便有清瘴符光晕保护,依旧感到皮肤刺痛,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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