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庇克莱歌剧院,今夜灯火辉煌。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观众席映照得如同白昼,穹顶壁画上的神话人物仿佛也屏息凝神,等待着今晚的幻戏开场。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枫丹的贵族与名流们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香水、期待与某种隐秘的兴奋。
荧和派蒙按照邀请函的指引,来到了位置极佳的前排座位。
派蒙兴奋地左顾右盼,对周围华丽的一切啧啧称奇。
“哇,这里好漂亮!比我们之前在蒙德和璃月看表演的地方都大多了!”
荧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装饰上,她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那个坐在同一排、相隔数个座位的身影——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
他依旧是那身庄重的审判官服饰,蓝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神情肃穆,仿佛并非来观赏娱乐,而是出席一场严肃的庭审。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荧的到来,视线极快地扫过这边,随即又目视前方,没有任何表示。
空气仿佛在他周围凝结了一块,连带着荧这边的气氛也莫名有些凝滞。
“呃……”
派蒙也感觉到了,飞低了些,凑到荧耳边小声说,
“旅行者,那不是那维莱特吗?他怎么也来了?感觉……好尴尬啊,我们要不要打个招呼?”
荧沉默了一下。
她与这位最高审判官并无交集,仅有的印象也来自于他对芙宁娜的严格管束以及坊间关于他铁面无私的传闻。
但基本的礼节不能失。
她站起身,走到那维莱特座位旁,微微颔首:
“那维莱特先生。”
那维莱特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看向荧,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旅行者。听闻林尼也邀请了你们。”
“是的。”
荧回答,语气平静,
“很期待今晚的表演。”
简单的对话到此为止,两人之间似乎再无更多可聊的话题。
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维莱特也重新将目光投向空无一人的舞台。
那种无形的、因身份和立场不同而产生的隔阂感,清晰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果然还是好尴尬……”
派蒙嘟囔着。
就在此时,观众席的灯光微微暗下,一束追光打向了舞台侧面的高层露台。
那里,是专为水神设置的观礼席。
光芒汇聚之处,芙宁娜·德·枫丹的身影赫然显现。
她今夜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身蓝白渐变、缀满晶莹饰物的礼服比往日更加华丽夺目,如同将整片星空与海浪披在了身上。
蓝色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异色瞳在追光下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彩。
她优雅地扶着露台的栏杆,微微扬起下巴,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既亲民又带着神明威严的姿态,俯视着整个观众席。
(来了!她果然来了!)
荧的心跳漏了一拍。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芙宁娜出现在这里,依旧让她心绪难平。
那是……芙宁娜姐姐。
而露台上的芙宁娜,在享受着下方投来的无数仰慕与惊叹目光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其实一直牢牢锁定着前排那个金色的身影。
(哼!看到了吗?异乡的旅人!)
(这才是本神明应有的姿态!立于众生之上,受万民景仰!)
她在心中得意地想着。
最近所有的倒霉事——被那维莱特关禁闭、被莫名其妙的声音骚扰、甚至被非法不明飞行物的同伴纠缠……
这一切的开端,似乎都是从这个旅行者踏入枫丹开始的!
还有她那句莫名其妙的“芙宁娜姐姐”,害得自己这几天心神不宁,差点在美露莘面前形象尽毁!
(必须让她好好看清楚,本神明的威严与气度!让她知道,那天巷子里的失态,只不过是她眼花看错了!)
于是,芙宁娜刻意地将停留在他处的目光,缓缓地、带着一种仿佛不经意般的扫视,移到了荧所在的方向。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完美无缺的、属于神明的、带着些许疏离与怜悯的微笑,异色瞳中仿佛在说:
“看啊,凡人之躯的旅者,这便是你与我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期待着从对方脸上看到敬畏,看到自惭形秽,或者至少是……被这气势所震慑的呆滞。
然而,她看到的,是荧抬起的、平静的金色眼眸。
那眼神里没有敬畏,没有自卑,甚至没有她预想中的惊讶。
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有关切,有担忧,有沉淀已久的思念,还有一种仿佛看穿了她所有表演的、温柔的了然。
(?!)
芙宁娜完美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瞬。那种眼神……太熟悉了!
熟悉到让她心慌!
就像……就像念念曾经看着舞台上疲惫的她的眼神一样!
(不!不可能!一定是错觉!是灯光的效果!)
一股莫名的慌乱攫住了她,她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向虚空,维持着神明的姿态,但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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