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凡纳市政厅的大理石台阶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发烫,三楼威廉·伯德的办公室里,却弥漫着一股比盛夏更燥热的权力气息。定制的黑色西装衬得伯德身形挺拔,手指上那枚镶嵌着蓝宝石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正把玩着一枚黄铜怀表——表壳上刻着南方联盟军的徽章,是上月刚从汉考克的上级那里“讨”来的,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他依附军方、掌控地方资源的敲门砖。
办公室的装修处处透着功利:墙面挂满了与将领们的合影,从校级到将级,按权力大小依次排列;书桌上堆着《萨凡纳商业税收清单》《南方军需物资分配表》,最底下压着一份锁在抽屉里的协议——是他与亨利合伙垄断萨凡纳木材倒卖的秘密合同,每年能为他带来数千美元的“分红”。窗户正对着市政厅广场,广场上贴着“支持南方联盟,打击通敌者”的红色标语,风吹过,标语哗啦啦作响,像在为伯德的野心摇旗呐喊。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伯德的思绪。
“进来。”他收起怀表,脸上瞬间堆起温和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门被猛地推开,亨利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西装领口歪斜,头发也乱了,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狠狠拍在桌上:“伯德先生,你得帮我!埃弗里那小子太过分了!”
伯德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示意亨利坐下:“别急,亨利先生,慢慢说。是模块化项目又出了什么问题?”
“何止是问题!”亨利喘着气,把纸条推到伯德面前——是一张“帆布采购拒绝单”,上面写着“贵方提供的帆布防水等级未达军用标准,不予采购”,落款是埃弗里工坊的印章。“我原本想通过汉考克,把家里的帆布卖给艾伦的医疗工事,结果他居然敢直接拒绝!他不仅抢了我的防御工事生意,现在连医疗项目的边都不让我沾!”
伯德的目光落在“防水等级未达标准”的字样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说话——他早就知道艾伦的模块化项目抢了亨利的生意,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借口插手。艾伦的技术太亮眼,军方又重视,贸然打压只会引火烧身,可现在……
亨利见他不说话,立刻凑近,压低声音,添油加醋地说:“而且我听汉考克的副官戴维斯说,埃弗里最近行踪诡秘,总在郊外的橡树林跟一个穿黑斗篷的不明身份者见面,还传递文件!你说,他会不会是在跟北方军联系?通敌叛国啊!”
“通敌?”伯德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猎人嗅到了猎物的气息。这两个字可是南方联盟军的大忌,只要能坐实,别说扳倒艾伦,就算把他的模块化技术彻底夺过来,交给自己和亨利掌控,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他既能讨好军方高层,又能垄断这项能赚大钱的技术,说不定还能借此升任萨凡纳行政长官,一步登天。
“你有证据吗?”伯德的语气变得严肃,手指紧紧攥住了那张拒绝单,“空口说‘通敌’可没用,得有实据——物资流向、接触对象、传递的文件内容,这些都得查清楚。”
“证据我正在找!”亨利连忙说,“戴维斯已经派人跟踪他了,据说看到他把物资通过中立商人运往查尔斯顿港口,而且都是深夜运输,避开军方检查!那些物资肯定是给北方军的!我还听说,他的工坊里在做一种‘特殊设计’的医疗单元,跟给南方军的不一样,说不定是专门给北方军做的!”
伯德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算盘:“好,这事我来牵头。你先去查艾伦跟那些中立商人的所有交易记录,尤其是运往查尔斯顿的物资清单,越详细越好;我去联系军方的反贪督查部门,他们正愁没‘通敌’的案例立威,艾伦的‘可疑行为’刚好是个突破口。咱们双管齐下,不愁抓不到他的把柄。”
亨利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太好了!伯德先生,这事就全靠你了!只要扳倒埃弗里,模块化项目的好处,咱们二一添作五!”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伯德笑着摆手,等亨利离开后,他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找到“莱恩少校”的名字——南方军驻萨凡纳反贪督查办公室的负责人,也是他的老熟人,当年两人曾一起在查尔斯顿的政客圈子里混过,关系匪浅。
下午两点,伯德带着一份整理好的“可疑交易清单”,走进了反贪督查办公室。莱恩少校正坐在桌前翻看文件,看到伯德进来,立刻热情地起身迎接:“威廉,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市政厅的税收问题,还是军需物资的分配出了岔子?”
“都不是。”伯德笑着坐下,把清单推到莱恩面前,语气“客观”地说:“我是来给你提供一条重要线索——关于埃弗里工坊的模块化项目,你看看这份物资记录,是不是有点可疑?”
莱恩拿起清单,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上面清晰地记录着,近三个月来,艾伦的工坊与五家中立商人有频繁交易,其中“查尔斯顿海湾贸易公司”的交易最异常:每月固定采购100米防水帆布、50根轻质松木,却从未在南方军的物资登记中查到这些材料的使用记录;运输路线更是奇怪,所有物资都先运往查尔斯顿港口,再转运到“未知地点”,且运输时间全是深夜,避开了军方的白天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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