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旋翼撕裂着高空的空气全速返航,机舱内与外部引擎的咆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种压抑的、混合着血腥味、汗水和燃油气息的寂静。胜利的代价,如同粘稠的液体,浸透了舱内的每一寸空间。
“指挥中心呼叫行动组!重复,优先返回D6!优先返回D6!优先救助我们的小伙子们!他们的情况,恐怕撑不到莫斯科的救助了!”
通讯设备里传来总统焦急而坚定的声音。
“收到。航向D6。”
机舱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红色航行灯提供着微弱的照明。
队员们东倒西歪地坐着,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劫后余生的麻木。
伤员的痛苦低吟被引擎声掩盖了大半,有人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武器,有人则跪在伤员身边,用颤抖的手进行着紧急止血和包扎,绷带迅速被染成深红。
白狐坐在靠近舷窗的位置,她的身边是沃尔科夫,他双眼被黑布蒙着,双手被特制的束缚带反绑在身后,银白的长发有几缕被干涸的血迹黏在颊边。
白狐左手按在他的颈侧动脉上监控着他每一次心跳的节奏,防止任何可能的自毁或突发状况。
奥列格跪在马尔科夫身边,马尔科夫的肩头被子弹撕裂,鲜血浸透了衣物,脸色因失血和剧痛而蜡白,冷汗不断从额头滑落。
肩头被子弹击中,虽然不是要害,但失血不少,弹头还留在里面。奥列格用牙齿配合着撕开新的止血棉,用力按压在伤口上。
马尔科夫因剧痛和失血而脸色苍白,他咧了咧嘴试图挤出一个笑容,“长官...轻点...我这肩膀还得用来扛枪呢......”
奥列格面无表情,手下动作却稳健依旧,“放心,死不了。D6的医生比莫斯科的强,保证你以后还能稳稳当当地扛起重机。”奥列格一边包扎,一边给他注射了一剂镇痛。
“坚持住,小子,这会让你好受点。”奥列格拍了拍他未受伤的肩,“快到‘家’了。”
马尔剧烈的疼痛得到缓解,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谢了......那帮混蛋,枪法真他妈准......”
“是他们装备好。”奥列格简洁地回应,手下动作不停,“但‘普里纳’那帮PMC的训练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再好的装备也挡不住指挥官那几下......”马尔科夫的目光投向白狐的方向,带着深深的敬畏。
他指的是在实验室核心区白狐如同鬼魅般突入,瞬间制服几名护卫为他创造突破机会的那一幕。
奥列格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清点着舱内还能行动的人员和伤员的数量,在心中的报告草稿上添上一笔笔沉重的数字。
另一边,被控制着的沃尔科夫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和方向的改变,他挣扎了一下,试图偏头看向白狐的方向,“我们......这是去哪里?不是去莫斯科?”
白狐按在他颈侧的手指微微施加了一点压力,“安静。或者,你需要帮助才能安静?”
沃尔科夫立刻噤声,身体僵硬地靠在舱壁上,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直升机终于降落在D6那巨大而空旷的L0层机库前,舱门尚未完全打开,早已等候多时的医疗团队便推着担架车和急救设备冲了上来。
医护人员迅速而轻柔地将伤员转移至担架,尤其是那名肋骨可能骨折的重伤员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疗区进行紧急手术。
白狐亲自押解着沃尔科夫直接带往B9层的特殊隔离审讯室,在那里她对他进行了彻底的搜身,确保其身上没有任何隐藏的武器、毒药或通讯设备。
随后,一名随行的D6医生对沃尔科夫进行了基础的健康评估,确认其身体状况稳定,暂无生命危险。
最后,白狐亲自动手将他牢牢固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并连接上生命体征监测仪,确保他处于绝对控制之下,无法自杀,也无法向外传递任何信息。
做完这一切白狐才转身离开审讯室,她甚至没有卸下身上的作战装备,沾染着硝烟和血迹的战术装备依旧穿在身上,直接医疗室。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自动门上方“手术中”的指示灯亮着刺眼的红光。
白狐静立在门外,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她听着着门内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以及医护人员偶尔压低声音的交流。
奥列格默默地坐在走廊一侧的长椅上,低着头用便携式平板电脑清点着此次行动的损失。
战斗减员名单,装备损耗,弹药消耗......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沉甸甸的代价。行动成功了,目标抓获,数据获取,但这份成功,是用鲜血换来的。
成功抓捕目标的背后,是数名队员负伤,一人重伤垂危,以及部分装备的损毁。
代价,显而易见。
瓦莲京娜闻讯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担忧。
她看到装备未卸的白狐和受伤的奥列格,默默地去接了两杯温水递到他们手中,“指挥官,奥列格主管,喝点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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