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裹着燕子的呢喃掠过书店屋檐,我蹲在院子里修补被春雨打坏的草莓藤支架,指尖刚把竹片固定好,就见林晚举着一封印着“南方航空”标识的信封跑出来,发梢沾着的草屑都透着雀跃:“阿箭!是小雅寄来的!她要带着孩子回来啦,说下周末就到,还特意给李奶奶带了南方的荔枝!”
我手里的锤子“当啷”掉在地上,赶紧接过信封。信封边角还带着旅途的褶皱,背面贴着一张小雅和孩子的合影——照片里的小雅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举着一串红荔枝,背景是开满紫荆花的街道。“李奶奶要是知道了,肯定要乐坏了。”我摩挲着照片上的笑脸,想起去年冬夜李奶奶攥着毛衣落泪的模样,心里满是暖意。
林晚已经掏出手机给李奶奶打电话,语气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李奶奶,告诉您个好消息!小雅寄信啦,下周末就带着孩子回来看您,还带了您爱吃的荔枝呢!”电话那头传来李奶奶激动的声音,夹杂着桌椅挪动的声响,想来是急着要过来。
果然没一刻钟,李奶奶就挎着个布袋子出现在书店门口。她依旧穿着那件枣红色的棉袄——虽然天暖了,却总说这是小雅去年寄回来的,舍不得换,手里的布袋子鼓鼓囊囊,装着刚蒸好的草莓糕:“阿箭、小林,快让我瞅瞅信!小雅真说要回来?孩子长多高啦?”
我把信递过去,李奶奶戴着老花镜,手指逐字逐句地划过信纸,嘴里还小声念着:“妈,我辞了南方的工作,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把房子也定在咱们小区,以后天天陪您遛弯、做您爱吃的酸菜白肉……”念到这儿,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天天陪您”四个字,却笑得像个孩子:“不走了,真好,以后再也不用对着照片想她了。”
布袋子里的草莓糕还冒着热气,林晚赶紧盛了两盘,又泡上桂花茶。李奶奶拉着我们絮叨起来,说要把小雅的房间再收拾一遍,被单要换她最喜欢的碎花款;说要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排骨,炖一锅小雅爱喝的玉米汤;说要带着小外孙女去看社区的樱花,就像当年带小雅去看一样。
“对了,”李奶奶突然一拍大腿,从布袋子里掏出一沓碎布,“我攒了大半年的碎花布,想给小外孙女做个小裙子,你们帮我看看,这个花色好不好看?”碎布有粉的、蓝的,还有印着小草莓的,都是李奶奶平时捡的旧衣服拆的,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林晚拿起一块印着草莓的碎布,笑着说:“好看!小雅肯定喜欢,小外孙女穿起来肯定像个小草莓,又甜又可爱。要是您做不过来,我和张姐帮您一起做。”
正说着,张姐拎着一篮刚采的香椿芽走进来,身后跟着老陈。张姐一进门就笑着说:“老远就听见李奶奶的笑声,准是小雅要回来的好消息!我这香椿芽是刚从乡下采的,给李奶奶带点,做香椿炒鸡蛋,小雅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老陈拄着拐杖,手里拿着一个刚编好的竹篮,竹篮边缘还缠着红色的丝带:“我给小外孙女编了个小篮子,让她回来装草莓、装樱花,咱们院子里的草莓快熟了,正好让孩子摘着玩。”
李奶奶接过竹篮,摸了摸光滑的竹编纹路,眼眶又红了:“你们啊,总是这么贴心。这些年多亏了你们,帮我写信,陪我说话,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李奶奶您客气啥,”老陈笑着说,“咱们‘心愿驿站’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下周小雅回来,咱们得好好热闹热闹,在院子里摆上桌子,做一桌子菜,庆祝你们团圆。”
这话一出,大家都附和起来。林晚说要烤个大大的草莓蛋糕,上面写“欢迎小雅回家”;张姐说要做她最拿手的酱肘子,给小雅补补;我则说要把院子里的草莓藤好好打理一下,争取让小外孙女回来就能摘到红草莓。
接下来的几天,书店里的人都在为小雅的归来做准备。李奶奶每天都来书店,要么和林晚、张姐一起缝小裙子,要么就坐在“心愿驿站”的小桌子旁,给小雅写回信,信里记满了要做的菜、要带孩子去的地方,还有藏了很久的牵挂。
老周和赵老师也赶来帮忙,老周从家里搬来一张折叠桌,说要放在院子里当餐桌;赵老师则写了一幅“燕归巢”的书法作品,准备挂在小雅的房间里,还特意在旁边画了一棵老槐树,树下站着祖孙三人,笑得格外开心。
张昊也从邻市打来电话,说要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起过来,还会带邻市最有名的桂花糕,给小雅接风;小宇和乐乐听说小雅要带小外孙女回来,特意画了一幅画,画里有草莓藤、小篮子,还有三个手拉手的小朋友,旁边写着“欢迎小妹妹”。
终于盼到了小雅归来的日子。那天早上,天刚亮,李奶奶就穿着新洗的枣红色棉袄,坐在书店门口等。林晚帮她梳了头发,还在她鬓角别了一朵刚摘的樱花;我和老周把院子里的桌子摆好,铺上浅蓝色的桌布,放上刚摘的香椿芽和草莓;张姐和老陈则在厨房忙碌,香味从里间飘出来,引得路过的顾客都忍不住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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