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阳光把老家后山的石板路晒得发烫,我拎着老陈编的竹篮走在最前面,竹篮里装着水壶和刚烤的草莓饼干——是林晚特意烤的,说“阿明和外婆肯定爱吃”。身后传来外婆的笑声,她由阿明搀扶着,手里攥着那支旧钢笔,走得格外轻快,一点都不像八十岁的老人。
“慢点走,外婆,”林晚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相机,“前面就是野草莓丛了,我们拍张照留念。”
今天是阿明回国定居的第三天,也是我们约定好一起去摘野草莓的日子。阿明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和三十年前信里写的“南方工厂的工作服”颜色很像,他妻子玛丽跟在旁边,手里牵着他们的小孙女莉莉,莉莉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像个小草莓,时不时弯腰去摘路边的小野花。
“没想到后山还这么热闹,”阿明看着路边的草木,眼里满是感慨,“我小时候常来这里放牛,那时候的野草莓比现在还多,一摘就是一篮子。”
外婆笑着点头:“是啊,后来退耕还林,山上的树多了,野草莓也多了。我去年来的时候,摘了满满一篮子,晒成了草莓干,本想等你来尝尝,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我们沿着石板路往上走,蝉鸣从树林里传出来,响亮又热烈,像三十年前阿明信里写的那样。莉莉跑在最前面,突然指着前面的灌木丛喊:“爷爷!奶奶!那里有红色的果子!是不是野草莓?”
我们赶紧跑过去,只见一片绿色的灌木丛里,缀满了鲜红的野草莓,像一颗颗小小的红宝石,沾着晶莹的露珠。“是野草莓!”外婆高兴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摘了一颗,递给莉莉,“尝尝,这是爷爷和奶奶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果子。”
莉莉咬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甜!比超市买的草莓还甜!我要摘很多很多,带回家给爸爸妈妈吃。”
大家都笑了起来,纷纷蹲下来摘野草莓。阿明的动作很熟练,很快就摘了小半篮;外婆则摘得很仔细,专挑又红又大的,说“要给林晚和阿箭留着”;玛丽和林晚一边摘一边聊天,玛丽说“阿明总在家说中国的野草莓好吃,今天终于尝到了”;我则拿着相机,拍下这温馨的一幕——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摘到一半,阿明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野草莓照片,是1992年他在南方工厂附近摘的。“这是我去国外前摘的最后一次野草莓,”阿明的声音有些沙哑,“当时我就想,等我回来,一定要和秀琴一起摘野草莓,没想到这个约定,竟然等了三十年才实现。”
外婆接过笔记本,轻轻抚摸着照片,眼里满是感动:“没关系,只要能实现,再久也值得。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摘野草莓了吗?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来这里,摘野草莓,听蝉鸣,把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中午的时候,我们摘了满满两篮野草莓,坐在山顶的凉亭里休息。林晚拿出草莓饼干和水壶,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阿明给我们讲他在国外的生活,说刚开始语言不通,在餐馆打工很辛苦,后来慢慢熟悉了,开了家小杂货店,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外婆则给我们讲她在纺织厂的日子,说那时候工作很忙,却总盼着阿明的信,每次收到信,都能高兴好几天。
“要不是‘心愿驿站’,我们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面,”阿明看着我和林晚,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帮我们传递信件,帮我们找到彼此。你们做的事,真的很有意义,像一座桥,连接了很多人的心意。”
“不用谢,”我笑着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的‘心愿驿站’,就是帮大家传递心意,实现愿望。你们的故事,也让我们更加坚定了继续做下去的决心。”
莉莉突然举起手里的野草莓,大声说:“我长大以后,也要像叔叔阿姨一样,帮别人传递心意,让更多的爷爷奶奶能和家人见面。”
大家都鼓起掌来,外婆笑着摸了摸莉莉的头:“好啊,我们莉莉真懂事。以后你就来我们的‘心愿驿站’帮忙,帮大家写写信,摘摘草莓。”
下午的时候,我们下山回家。阿明拎着满满的野草莓,外婆则牵着莉莉的手,一路上说说笑笑,像一家人一样。玛丽拿出手机,给我们拍了很多照片,说要发给国外的孩子们,让他们看看中国的野草莓,看看爷爷和奶奶的老朋友。
回到书店时,老周、老陈和张姐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老周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写着“欢迎阿明回家,祝野莓之约圆满”;老陈则拿着一个刚编好的竹篮,说要给阿明装野草莓;张姐则抱着一摞彩色的信纸,说要让阿明和外婆写一封“野莓之约”的信,贴在“心愿驿站”的展示架上,让更多人知道这个温暖的故事。
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吃着蛋糕和野草莓,聊着今天的经历。阿明说要把一部分野草莓晒成干,寄给国外的孩子们,让他们尝尝中国的味道;外婆则说要教玛丽做草莓酱,用野草莓做的酱,肯定比买的好吃;老周则说要在社区里办一场“野莓之约”分享会,让阿明和外婆给大家讲他们的故事,鼓励更多人传递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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