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风带着新棉的嫩芽香钻进书店时,我正蹲在院子里整理去年的棉花种子——小棉说要选最饱满的颗粒,分给社区和乡下的孩子,让“棉花心愿”在春天里发芽。指尖刚挑出一粒圆鼓鼓的种子,掌心的钢笔突然轻轻震颤,不是以往的金光或温润,而是一种带着“呼应”感的轻鸣,像风吹过棉田时,叶片与叶片的私语,细碎又真切。
“阿箭,快来看!”林晚抱着一个贴满邮票的纸箱跑过来,纸箱上印着各地的邮戳,有深圳的、上海的、成都的,还有国外的,“是‘棉花心愿课堂’的回信!孩子们寄给笔友的棉花心愿卡,都有回音了!还有一封特殊的信,是棉棉的太奶奶以前的笔友寄来的,收件人写着‘星光巷心愿驿站 转 赵桂兰收’,寄信人是‘海外的老朋友 苏曼莉’。”
我心里一动,握着钢笔站起身,眼前的轻鸣突然凝成画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张泛黄的棉花贺卡,贺卡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棉花,旁边写着“桂兰,还记得我们的‘棉语约定’吗?”;老人的桌上放着一沓厚厚的信,信封上都印着棉花图案,最上面一封的邮戳,是三十年前的“星光巷邮政所”。
“赵桂兰奶奶是不是就是棉棉的太奶奶?当年和苏曼莉是知青时的笔友,约定‘每年棉花开时互寄棉花贺卡’?”我脱口而出,声音带着点惊喜。
林晚愣了愣,赶紧拆开纸箱:“棉棉在信里说,太奶奶总提起一个叫苏曼莉的阿姨,说‘当年一起种棉花,一起写棉语信,后来她去了海外,就断了联系’!你怎么知道她们的‘棉语约定’?”
“是钢笔的感应,”我摩挲着笔身,那股“呼应”的轻鸣更清晰了——不是单向的思念,是“跨越山海的双向奔赴”,像棉棉太奶奶每年藏在棉田边的贺卡,像苏曼莉在海外坚持写了三十年的信,终于在春天里找到了彼此的轨迹,“这是第三十六支箭,射的是被距离隔断的‘棉语知己’情。”
老周正好开车来送新印的“棉语信笺”,车斗里堆着刚扎好的棉花花束,见状立刻说:“我载你们去乡下!棉棉的太奶奶肯定在等这封信,咱们快去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我们匆匆上车,车窗外的田野已经染上新绿,路边的棉花苗刚冒出嫩芽,像一个个攥紧的小拳头。小棉在附信里说,苏曼莉和赵桂兰是1972年的知青,一起在乡下种棉花,因为都喜欢用棉花的生长记录心情——“棉苗冒芽时写‘希望’,棉花开时写‘喜悦’,棉桃成熟时写‘收获’”,她们把这种写满棉花心事的信叫“棉语信”。后来苏曼莉随家人去了海外,临走前约定“每年棉花开,就寄棉语信”,可因为地址变更,信件大多石沉大海,赵桂兰却坚持每年在棉田边埋一张贺卡,说“曼莉肯定会回来找的”。
“太奶奶的炕头有个木盒,里面全是没寄出去的棉语信,”小棉的信里写,“每年棉花开,她就坐在棉田边写,写今年的棉花收成,写村里的变化,写对曼莉的思念,写完就用塑料袋包好,埋在当年她们一起种棉花的老地方。”
我握着钢笔,眼前的画面慢慢展开:1975年的秋天,赵桂兰和苏曼莉蹲在棉田边,手里拿着信纸,笔尖沾着棉絮,在纸上写着“今年的棉花结了三斤桃,比去年多一斤,我们的友谊也像棉苗一样,越长越壮”;她们把信折成棉花的形状,放进一个陶土罐里,埋在老槐树下,说“等我们老了,就挖出来看,看看我们的棉花心事”;离别时,苏曼莉把一支绣着棉花的钢笔送给赵桂兰,说“用它写棉语信,就像我在你身边”。
“太奶奶手里的钢笔,就是苏曼莉送的吧?笔帽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棉花。”我轻声说。
老周叹了口气:“老一辈的知己情,比棉花还坚韧,一句约定就能守一辈子。咱们这次一定要帮她们重新联系上,让这三十年的棉语信,终于有个回响。”
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棉棉家。赵桂兰奶奶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里拿着那支绣棉钢笔,在纸上慢慢画着棉花,棉棉蹲在旁边,帮她递墨水。看到我们,棉棉立刻站起来,兴奋地喊:“太奶奶!阿箭哥哥他们来了,带了一封海外的信!”
赵桂兰奶奶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又带着点期待:“海外的信?是……是曼莉寄来的?”
“是,赵奶奶,”林晚把信递过去,“是苏曼莉阿姨从海外寄来的,她说找了您三十年,终于通过‘心愿驿站’联系上了。”
赵桂兰奶奶接过信,手指的颤抖让信纸轻轻晃动。信封上贴着海外的邮票,右上角画着一朵棉花,和她当年教棉棉画的一模一样。她慢慢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厚厚的棉纸,纸上用熟悉的字迹写着:
“桂兰:
见字如棉,温柔安好。
找了你三十年,终于在‘心愿驿站’看到了你的消息,看到棉棉说你还在种棉花,还在写棉语信,我忍不住哭了,像当年在棉田边和你分别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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