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站简陋,除了几间破旧的站房和零星几个同样被困住的旅客,再无他物。浓雾虽比之前淡了些,但依旧笼罩四野,远处的山峦如同墨色的剪影,模糊而压抑。想要在这种天气和环境下继续赶路去瓜子庙,显然不现实。
“三爷,我去问问,看附近有没有村子能借宿,或者找找车。”潘子主动请缨。
吴三省点了点头,叮嘱道:“小心点,这地方有点邪门。”
潘子应了一声,朝着站外零星几户人家走去。没过多久,他回来了,脸色不算太好:“问到了,前面两三里地有个村子,叫卧牛村。不过……”他顿了顿,“村里人好像不太愿意跟外人打交道,我问路的时候,那几个老乡眼神都躲躲闪闪的。”
“有地方住就行,管他那么多。”大奎嘟囔道,扛着沉重的装备包让他有些喘。
吴三省沉吟片刻,看了一眼依旧浓重的天色,做出了决定:“走吧,先去村里看看,总比在这荒郊野岭喂蚊子强。”
一行人离开小站,沿着一条泥泞的土路,朝着卧牛村的方向走去。雾气在身旁缭绕,能见度依然不高,路旁的树木枝桠扭曲,在雾气中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像是东西腐烂的霉味。
陈龙走在队伍中段,靠近吴邪。他的感知全力张开,如同雷达般扫描着周围。越靠近村子,他心中那股不适感就越发明显。村子整体的气场显得沉闷、滞涩,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灰翳笼罩,缺乏生机活力。而且,在这片沉闷之中,还夹杂着几缕极其隐晦的、带着阴冷和怨怼意味的气息,如同潜藏在暗处的毒蛇。
“这村子……死气沉沉的。”吴邪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声对陈龙说道,下意识地靠近了他一些。
陈龙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但警惕性已经提到了最高。
卧牛村比想象中还要破败一些。低矮的土坯房或砖瓦房稀疏地散落在山坳里,大多墙体斑驳,不少屋顶长满了荒草。村中道路坑洼不平,几乎看不到年轻人,只有几个穿着臃肿旧棉袄的老人坐在门口,眼神浑浊地看着他们这一行明显是外乡人的不速之客,目光中带着警惕、麻木,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潘子找到村里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一个老支书,费了一番口舌,又塞了些钱,总算说服他安排了一处闲置的旧院子给他们暂住。那院子在村子靠山脚的位置,更加偏僻,是以前守林人住的,很久没人住了,显得格外荒凉。
院子不大,几间瓦房,窗户纸大多破了,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堆着些烂木头。
“条件差了点,你们将就一下。”老支书语气冷淡,说完就匆匆离开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晦气。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大奎把装备包往地上一扔,溅起一片尘土。
“有的住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潘子瞪了他一眼,开始检查房屋结构是否安全。
吴三省打量着这个院子,眉头紧锁,显然也对这里的环境很不满意,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分配了房间。吴三省和潘子一间,大奎单独一间,吴邪和陈龙一间,张起灵则依旧沉默地选了最靠边、也是最小最破的一间,似乎对住宿条件毫不在意。
安顿下来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村里的老人送来了些简单的食物和热水,依旧是那副不愿多言的样子。
吃过东西,众人在主屋里休息,商量明天的行程。如何找车去瓜子庙,到了地方又该如何寻找那个“七星鲁王宫”,都是问题。
就在这时,大奎闲不住,在院子里东摸摸西看看,大概是吃得太饱撑的,他走到院子角落那堆烂木头前,嘴里念叨着:“这啥破木头,都朽了,劈了当柴烧都嫌烟大。”说着,就伸手想去扒拉。
那堆木头看起来确实腐朽不堪,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菌类,但在陈龙的感知中,那堆木头却散发着与整个村子沉闷气场格格不入的、一股极其阴寒污秽的气息!尤其是被其他木头压在下面的一截颜色深暗、隐隐泛着一种不祥油光的短木,那阴寒之气最为浓烈,仿佛凝聚了多年的尸气和怨念。
“别动那木头!”陈龙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所有人都被他的反应惊了一下,看向他。
大奎的手僵在半空,不解地回头:“咋了?陈龙兄弟,就一堆烂木头……”
“那不是普通的烂木头,”陈龙快步走到门口,目光紧紧盯着那堆木头,特别是那截短木,“那是‘阴木’,而且是很邪性的那种,通常长在极阴之地,或者……是棺材板之类的东西朽烂后留下的。上面沾满了不干净的东西,碰了会倒大霉,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吴三省闻言脸色一变,他走南闯北,自然也听说过“阴木”的传闻,立刻喝道:“大奎!手贱什么!赶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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