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三十三分,虹口区松本疗养院地下三层,电磁屏蔽病房内一片死寂。
田中蜷卧在纯白的病床上,枯瘦的手腕上连接着细密的电极线,延伸至一旁的脑波监测仪。
仪器屏幕上,代表生命活力的基线平缓得近乎直线,但在代表潜意识活动的区域,一簇微弱却顽固的电流脉冲正以固定的频率闪烁。
林默站在厚重的铅化玻璃观察窗外,眼神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在他的真实之眼中,田中的生命体征呈现出一片毫无生机的淡灰色,唯独太阳穴附近那团微光,如同风中残烛,执拗地燃烧着。
那是田中最后的意志,一个被写入骨髓的指令,正在无意识地尝试激活代号“黑箱A”的终极审计协议。
林默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文件,纸张边缘还带着一丝油墨的清香。
这是一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东京军部电文,上面的授权印章和加密水印足以骗过任何常规审查。
他将电文递给身旁早已待命的疗养院院长,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鉴于田中顾问健康状况已无法履行职责,根据特别条例,自即刻起,其特别审计职能由稽查主任林默全权代理。”
院长战战兢兢地接过电文,扫了一眼,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不敢多问,立刻在交接文件上签了字。
林默早已洞悉了“黑箱A”的真正奥秘。
这个由田中亲手设计的系统,其最高权限并非由密码或物理钥匙掌控,而是基于一段极其特殊的脑波频率。
这段频率,只有当田中本人在潜意识中确认整个系统面临彻底失控的风险时,才会作为最后的密钥释放出来。
这是一种与宿主共存亡的防御机制。
而林默此刻所做的一切,就是为田中营造一个“系统已彻底失控”的现实。
这份伪造的授权,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通过疗养院内部网络无声地传递给田中残存的意识。
他要引爆它,就在今天。
上午十点零五分,伪警务总局的地下数据中心,冷气嘶嘶地吹着,服务器指示灯如星海般闪烁。
林默站在主控台前,下达了一连串看似疯狂的指令。
“重启全部S级档案的访问权限,将安全级别临时下调至三级。”技术员们面面相觑,但无人敢于质疑。
在完成这道指令后,林默亲自操作,在庞杂如迷宫的数据结构中,悄然开启了一条通往“JX907备份库”的隐秘路径。
在他的真实之眼中,这条被伪装成冗余数据的路径,仿佛一根极细的发光丝线,穿过层层防火墙,悄无声息地延伸至网络的最深处。
这是他为“黑箱”准备的盛宴,一个充满诱惑的陷阱。
等待是漫长而枯燥的,但林默极有耐心。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布下陷阱后,便静待猎物自己踏入。
果不其然,当晚八点十四分,主控系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一条异常访问请求被精准捕捉,其IP地址经过层层回溯,最终指向了松本疗养院内部的闭路网络。
林默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鱼,上钩了。
田中最后的防线,那个被他视为绝对屏障的“黑箱A”,终于被激活了。
在疗养院的地下深处,田中的潜意识指令与林默制造的“系统失控”假象完美耦合,触发了协议。
无人知晓的服务器开始疯狂运转,“黑箱A”如同一头苏醒的巨兽,自动抓取着近期所有涉及到S级权限的变更记录,尤其是林默今天上午那一系列“越权”操作。
很快,一份名为《系统篡改溯源报告》的加密文件被自动生成,其中详尽记录了林默的每一条指令,足以将他钉死在叛国的十字架上。
文件被打包,压缩,准备通过一条预设的绝密信道,直接发送至东京总参情报处的核心服务器。
但这封邮件,注定永远无法抵达它的目的地。
晚上九点二十六分,距离外滩不远的国际电台街,一家挂着“精修钟表”招牌的老旧店铺内,灯火通明。
三名技术人员正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正是“黑箱A”的数据打包程序。
他们是东京方面安插在这里的秘密通讯中继点,负责确保这份绝密报告的顺利上传。
在林默的真实之眼中,这三人的头顶上,都清晰地悬浮着代表敌意的深红色标识。
店铺的后门被无声地推开,林默亲自带队,他的小组成员并未携带任何枪械。
在技术人员反应过来之前,一股无形的强大脉冲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高压脉冲设备发出的EMP攻击,让所有的电子设备屏幕一黑,主机发出一阵烧焦的滋滋声后彻底瘫痪。
三名技术员惊愕地瘫倒在地,却未受任何身体伤害。
林默走到主服务器前,熟练地接入自己的设备,植入了一段精心编写的反向回传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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