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哥,不是我说你,这次你玩得太过火了!上面的意思,是要彻查到底,我们……我们只能先划清界限了。”电话那头,是他最重要的政治盟友之一,语气里满是疏远和急于撇清关系的恐慌。
“啪。”电话被挂断了。
紧接着,黑色电话、白色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响起。
“秦董,我们银行董事会刚刚做出决议,贵集团的所有新增贷款申请,全部驳回,并且,下个月到期的三百亿贷款,必须准时归还。”
“秦总,很抱歉,我们几家合作方决定,单方面终止与秦海重工的所有合作协议……”
“家主!不好了!华东分公司报告,天辰资本正在对我们进行全面绞杀!我们的股价已经……已经快要崩盘了!”
一个个电话,如同一把把尖刀,接二连三地捅进秦啸天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
他看到了,在电视屏幕的角落里,一行滚动新闻字幕缓缓飘过:“据悉,京城叶家已公开宣布,将与东海天辰集团展开全面战略合作,共同维护华东地区市场稳定……”
叶家!
那个被他压制了二十年,一直隐忍不发的老对手,终于露出了獠牙!
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哇——”
秦啸天再也抑制不住,一口滚烫的逆血,如同喷泉般从口中狂喷而出,将身前的名贵书桌和一堆机密文件,染得一片猩红。
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不甘与怨毒,直挺挺地从太师椅上摔了下去,当场气绝昏厥。
“家主!”
“快!快叫医生!!”
“快去把几位少爷都叫回来!”
整个秦家大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佣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子孙们焦急的呼喊声,电话铃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豪门倾颓的序曲。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在这一刻,露出了它最脆弱的内脏。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京城另一处大院。
叶家。
书房内,没有压抑,只有冲天的豪气。
叶老爷子叶擎苍,这位戎马一生,又在商海沉浮数十年的老人,此刻正满面红光。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瓶茅台,已经空了一半。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釜底抽薪!好一个王者加冕!痛快!痛快啊!”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骄傲。
站在他身旁的老管家福伯,也笑得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地又为老爷子满上一杯。
“老爷,辰少爷这一手,不只是守住了东海,更是直接把秦家的脸皮,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十几脚啊!”福伯感慨道,“我仿佛看到了您年轻时候的风采。”
“我?”叶擎苍摆了摆手,大笑道,“我年轻时,可没这小子这么狠,这么周全!他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不仅仅是商战,这是诛心!秦啸天那老狗,最重颜面,这次,怕是得在病床上躺到死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南方,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
“二十年了,我叶家隐忍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扛起大旗的领军人。”
“我原以为,我那几个孙子,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没想到,老天爷竟然把一份天大的惊喜,送回了我身边。”
他转过头,看着福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叶家,麒麟儿出世了!”
“福伯,传我的话,叶家所有力量,所有资源,全面向东海倾斜!不计代价,不问缘由,全力支持天辰集团的一切行动!谁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掉链子,耍心眼,直接逐出家谱!”
“是!老爷!”福伯重重地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叶擎苍一人。他重新拿起酒杯,对着窗外的天空,遥遥一敬。
“啸天老狗,你不是想尽办法,要把我孙子逼到京城来吗?”
“现在,他会来的。”
“但不是丧家之犬一般地来应战,而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君临天下地来……收债!”
“去,准备一份最正式的族谱,拟一份最隆重的请柬。这场好戏,该我叶家,登台唱主角了!”
而在风暴的中心,东海市云顶别墅。
叶辰只是平静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些自发聚集而来,对他报以欢呼和感谢的人群,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守护一座城,重创一个豪门,对他而言,不过是漫长摆渡路上,一个稍大些的涟漪。
他的目光,已经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京城。
那个他出生,也埋葬了他童年所有记忆的地方。
是时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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