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高发展委那位老者的声音落下，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那不是无人说话的安静，而是上百个大脑同时过载，CPU当场烧干后，集体宕机所造成的绝对静默。
永久取消资格！
成立联合调查组！
全面彻查！
绝不姑息！
这十六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从天而降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仅斩断了秦家所有的退路，更是直接宣判了他们社会性死亡的最终结局。
被工作人员半拖半架着带离现场的秦家人，一个个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曾经不可一世的京城第一豪门，此刻，只是等待审判的阶下囚。
而那个始作俑者，叶辰，却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绝地翻盘，只是随手弹了弹衣角的灰尘。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老者挥了挥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关人等，可以离场了。”
众人如蒙大赦，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纷纷起身，以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敬畏目光，悄然从叶辰身边绕过，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是非之地。
他们知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将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成为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华夏上流社会，都津津乐道，却又讳莫如深的传奇。
一个属于叶辰的传奇。
很快，偌大的会议厅里，只剩下了叶辰、始终站在他身后的林晚晴，以及那位老者和他身边的一名年轻秘书。
气氛，在空旷中变得愈发凝重。
老者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迈着沉稳的步子，从高高的主席台上走了下来，一步步，走到叶辰面前。
他那双看过无数风云变幻的眼睛，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专注度，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良久，他那张一直紧绷着的、宛如花岗岩雕刻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混合着赞许与玩味的笑意。
“好一出‘借汝人头一用’的大戏，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看得有些热血沸腾。”老者开口了，声音中的威严褪去，多了一分寻常人家的闲谈口吻。
叶辰神色不变，微微欠身：“龙老过誉了。我只是在规则之内，拿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
他竟然认识这位在整个华夏都堪称定海神神针般存在的龙姓老人！
林晚晴在一旁，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自己这位老板身上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你的东西？”龙老闻言，笑意更深了，“不，你今天拿走的，和你将要背负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转过身，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
“叶辰，你真以为，‘龙源项目’，只是一个简单的能源项目招标？”
叶辰眉梢一挑，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你真以为，凭秦家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和王院士那种跳梁小丑，就能成为你的最终对手？”
龙老停下脚步，回过头，目光如炬。
“你是不是觉得，这场胜利来得太容易了些？就像是……一场专门为你准备好的秀？”
此言一出，连叶辰的瞳孔都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而林晚晴，更是瞬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她猛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难道说，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局！而秦家，甚至包括他们的垂死挣扎，都只是这个局里面，用来考验叶辰的……道具？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龙老赞许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叶辰，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欣赏。
“‘微型可控核聚变’，国之重器，未来百年的国运所系。你觉得，我们会真的用一场商业竞标，来决定它的归属和未来吗？”
“那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戏台。我们不仅要看你的技术是否过硬，更要看你这个执掌‘重器’的人，够不够资格。”
龙老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我们需要一个有头脑、有手段、有底牌，更重要的，是有一颗‘狮子之心’的执剑人！一个在面对强权时不低头，在面对阴谋时能反杀，在面对威胁时，敢于直接掀桌子的人！”
“秦家，就是你的考题。他们是你的‘投名状’。”
“我们评估过很多人，他们或许是商业奇才，或许是技术天才，但他们都太‘干净’了，太‘文明’了。他们会权衡，会妥协，会瞻前顾后。而我们需要的人，不能有妇人之仁。”
龙老深深地看着叶辰：“而你，叶辰，你用最酷烈、最直接的方式，交出了一份……满分答卷。”
“你不是来做生意的，你是来制定规则，并且让所有人都遵守你的规则的。这，正是‘龙源’所需要的。”
叶辰沉默了片刻，终于笑了。
那是一种了然于胸的笑。
“原来搁这儿等着我呢。我说怎么总感觉像是在打新手村的副本，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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