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的沈家庄园渐渐沉寂下来,最后一辆豪车的尾灯消失在蜿蜒的车道尽头,将夜晚的奢华与喧嚣一并带走。
晚宴在表面的宾主尽欢中落幕,但空气中似乎仍漂浮着未散的弦音、酒香,以及那些在水晶吊灯下交换过的、意味深长的眼神。
虽有魔物突袭与神只临世般的插曲,但在沈家莫测的手段与无形结界的隔绝下,并未波及宴会的核心,只成了某些人口中讳莫如深的谈资。
作为今夜真正的主角,沈清月无疑承受了最多的目光洗礼。
少女那头流泻的银发宛如月华织就,紫晶般的眼眸深邃疏离,加之那份从无数次绝望轮回中淬炼出的、冷寂而洞明的气质,使她像一件遗失在尘世的古老秘宝,吸引着无数或好奇、或倾慕、或带有算计的视线。
晚宴后半程,不乏自命风流的世家子弟上前,试图用精心准备的赞美或看似偶然的邂逅,在这位新晋的沈家二小姐心中留下一抹痕迹。
然而,沈清月的回应始终如一——冰封般的礼貌,简洁到近乎漠然的拒绝,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周遭的热络彻底隔开。
对于几位尤为执着的追求者,她甚至懒得多费唇舌,只用一句清冷的“心有所属”便堵回了所有后续的可能。
这般毫不留情的冰霜姿态,非但未使众人退却,反而更添其神秘,勾起了更深的好奇与征服欲。
她那独特的气质,仿佛寂静深渊,引人想要窥探其下隐藏的星光。当然,能有资格踏入沈家宴会厅的,多半懂得审时度势。似赵家姐弟那般蠢莽张扬、自取灭亡的,终究是凤毛麟角。
见沈清月态度决绝,众人也便适可而止,毕竟,“沈家义女”这个身份本身,已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不容亵渎,亦不容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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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魔都城南,星海集团赵家宅邸。
氛围与沈家庄园残余的暖意截然相反,沉滞得如同墓穴,压抑的怒火与恐慌在华丽吊灯的光晕下无声蔓延。
书房内,红木家具与古籍摆件营造出的厚重感,此刻却像无形的山峦,压在每个人心头。
赵家家主赵弈背对着门口,面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听完心腹管家压抑着颤抖的详细汇报,尤其是关于他那一双儿女在沈家宴会上“大放异彩”的每一个细节后,他宽阔的肩膀微微绷紧,握着窗棂的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
猛然间,他回身一掌重重拍在厚重的黄花梨木书桌上!
“砰!”
一声闷响如同惊雷炸开,震得桌面的砚台笔洗嗡嗡作响,也吓得垂首立在下方、衣衫略显凌乱的赵雅薇和赵天昊猛地一哆嗦,脸色瞬间白了三分。
“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
赵弈的怒吼声低沉却饱含雷霆之怒,几乎要震碎书房内昂贵的玻璃器皿,“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在沈家主的眼皮底下撒野?!还敢公然折辱他沈青岳开口认下的兄弟?!你们是嫌赵家这艘船太稳,非要凿沉了它才甘心吗?!”
赵雅薇捂着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甚至微微肿胀的脸颊,非但毫无悔悟,反而像是被踩了痛脚般扬起苍白的脸,声音尖利地抢先反驳,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
“爸!您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千错万错,都是孙志强那个阴魂不散的野种的错!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在底层泥潭里打滚的贱胚!也配出现在沈家的宴会上?他那身穷酸气简直是对所有宾客的侮辱!我们身为赵家正统的继承人,维护家族清誉,将他这等污秽清除出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何错之有?!”
赵天昊立刻在一旁帮腔,他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委屈又正义,但眼底的怨毒和闪烁却出卖了他:
“姐说得再对不过!爸,您是没亲眼看见!孙志强那厮巴结上沈青岳后,那副小人得志、鼻孔朝天的模样!简直令人作呕!他定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蒙蔽了沈少!我们看不过眼,出于家族责任感教训他几句,他竟还敢反唇相讥!沈青岳更是蛮横,仗着家世二话不说就动手殴打我和姐姐!他沈家势大,就能如此纵容一个野种,肆意践踏我们赵家的尊严吗?!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
赵雅薇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眼圈一红,泪水说掉就掉,哭诉道:
“呜呜……爸,您看看!看看女儿的脸!看看天昊身上的伤!我们才是您的亲生儿女,是赵家名正言顺的少爷小姐!如今在外被一个野种和他攀附的权贵如此欺辱,您不替我们主持公道,严惩那个灾星,反而来责骂我们?难道我们赵家如今已经沦落到要在一个野种面前忍气吞声、摇尾乞怜了吗?!”
她的话语极具煽动性,试图将个人恩怨拔高到家族荣辱的层面。
姐弟二人一唱一和,巧舌如簧,将自己主动挑衅、极尽侮辱之能事的行径完全粉饰成为了“扞卫家族荣誉”的正义之举,将孙志强塑造成忘恩负义、挑拨离间的小人,将沈青岳描绘成仗势欺人、偏听偏信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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