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陪嫁、一间位于城南的小书铺和城西绸缎庄的地契。
她将这些物件用一块素色绸布仔细包好,放入一个不起眼的布兜里。
怀瑾哥,她走到书房门口,对着里面那个疲惫的身影柔声开口,我今日想回娘家一趟,看看父母。
顾怀瑾抬起头,眼中着布满血丝,强打精神: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林姝摇摇头,露出一个温婉又勉强的笑容,你还有稿子要写,家里的事也烦心。我自己去便好,顺便……也散散心。
顾怀瑾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中愧疚更甚,只当她是在家中闷得慌,便点点头:也好,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林姝应了一声,拎着那个看似普通的布兜,走出了顾家小院。她没有叫黄包车,而是步行着,穿过几条熟悉的胡同,方向却并非林家,而是朝着北平城里最繁华、也是最大的那家——汇丰当铺走去。
她走得不快,甚至刻意在某些人多眼杂的街角稍稍停留,仿佛在辨认方向。她知道自己身后必定有沈晏清的眼线,她今日这番举动,就是要做给他看。
汇丰当铺的门面气派,黑底金字的招牌在阳光下有些晃眼。林姝在门口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当铺里光线昏暗,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位戴着老花镜、面无表情的朝奉。
林姝走到柜台前,踮起脚尖,才勉强能将手中的布包递上去。她的动作带着一丝颤抖,声音却尽量维持着平静:劳驾,看看这些……能当多少?
朝奉打开布包,拿起翡翠镯子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掂了掂金簪的分量,最后目光落在那两张地契上,眉头地动了一下。
活当还是死当?朝奉的声音毫无波澜。
死当。林姝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她知道,只有死当,才能最快拿到最多的钱,也才能将动静闹得足够大。
朝奉拨弄了几下算盘,报出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足以解决顾家目前的燃眉之急,却也远远低于这些物件的实际价值。
林姝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似乎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她在当票上按了手印,接过那一叠不算厚的钞票和当票存根。迅速将手中之物收好,没有再过多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当铺。秋风吹起她旗袍的下摆,勾勒出单薄而决绝的背影。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不久,当铺的侧门悄然打开,一个身影闪了进去,与那朝奉低语了几句。
消息,几乎是同步传到了沈府书房。
周铭垂首禀报,语气依旧平板,却将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清清楚楚——她穿了什么衣服,在当铺门口如何犹豫,如何说出二字,以及……那当掉的物件里,包含了她的嫁妆铺子地契。
沈晏清坐在书桌后,听着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搭在扶椅上的手,指节一根根收紧,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那坚硬的红木捏碎。
她竟然……竟然为了那个废物,去当铺死当了自己的嫁妆!连地契都当了!那是她在顾家最后的倚仗,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她就那么爱顾怀瑾?爱到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自己的一切?
一股滔天的怒火、嫉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如同岩浆在他胸腔里翻滚、冲撞,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仿佛能看到她站在那高高的柜台前,仰着头,苍着脸,强装镇定地典当掉自己未来的模样。那画面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心脏,疼得他几乎痉挛。
为了顾怀瑾,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好,很好。
沈晏清睁开眼,眼底已是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原本还想再等一等,看看她会不会回头,会不会后悔。
现在看来,不必了。
既然她如此不惜一切代价要维护那个家和那个男人。
那么,他就让她亲眼看看,她所维护的一切,是如何在她面前,彻底崩塌!
周铭。
少爷。
之前准备的那件事,沈晏清的声音冷得如同数九寒冰,可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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