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成小驴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残留的数据流光如同鬼火闪烁,透着非人的冰冷与疲惫。他无视已逼近五步之内、面露惊疑的打手,用颤抖却坚定的手拿起大哥大,这次没有拨打于莉的号码,而是按下了一串从未拨打过、却在数据流中偶然捕捉到的号码——那是香港一家提供匿名快速交易通道的小型券商电话!
“喂?”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大脑的眩晕,声音尽可能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账户代码KX7787,授权密钥……(报出一串刚从数据流中截取、属于“深蓝”控制却未激活的休眠账户临时密钥),全部资金,立刻,市价,建立伦铜空头头寸!重复,空头头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这两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刀疤脸已经举起了钢管,寒光刺眼。
“指令确认,先生。” 冰冷的粤语电子合成音终于传来,“头寸正在建立。”
成了!
电话挂断的同一瞬间,仓库外突然传来刺耳密集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直奔这里而来!
刀疤脸和手下脸色骤变!“条子来了!风紧,扯呼!”不知谁喊了一声,这群打手顿时慌作一团,顾不上成小驴,如同受惊的鸟兽般仓皇冲向仓库后门。
危机……暂时解除了?
成小驴浑身脱力,顺着货架滑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大脑依旧嗡嗡作响,视野模糊,胸口的灼烧感虽减弱,却留下深入骨髓的疲惫与虚弱。
阿强连滚带爬跑过来,带着哭腔喊:“驴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刚才你眼睛都是绿的!”
小驴摆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靠在冰冷的货架上闭眼休息,刚松懈下来,一股远比之前凶猛百倍的冰冷反噬力量,突然从意识深处窜起!不再是头痛,而是灵魂被撕扯、被无形存在窥视、甚至要被取而代之的恐怖感觉!
脑海中,刚刚平息的绿色数据流再次沸腾扭曲,不再是提供信息的工具,而是化作无数冰冷带毒的触须,反向缠绕上他的意识核心!一个模糊、扭曲、由无数杂音合成的低语,直接在思维底层响起:
【发…现……你……】
【…坐标…锁定…】
【…代价…支付…】
“噗——!”
成小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他只听到阿强惊恐到变形的呼喊,以及仓库外越来越近、却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警笛声……
数据的深渊,在他强行撬开门的那一刻,也向他展露了吞噬一切的獠牙。他透支了力量,而索债的……已经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成小驴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阿强焦急的脸,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枪声和尖叫。“驴哥!你可算醒了!于莉姐带着人在外面挡着,咱们得赶紧走!”
他撑着货架勉强站起,脑袋依旧昏沉,胸口的痛感隐隐作祟,那些绿色的数字残影还在视野边缘闪烁。“这是哪儿?”
“还在仓库西侧的通道!刚才警察来了,跟杀手打起来了,于莉姐趁机带着咱们躲到这儿了!”阿强语速飞快,“她让我喊你赶紧走,去陈金生的宴会厅!说莫菁那边有消息,关键东西在白栀子花瓶里!”
宴会厅?莫菁?
成小驴脑子飞速运转,想起昏迷前的金融布局,又想起陈金生的狠辣,瞬间明白过来——物理清场和金融围剿只是开胃菜,陈金生真正的核心阴谋,恐怕藏在那场看似风光的婚礼上!
“走!”他咬牙起身,拖着还在发软的腿,“去二楼!莫菁说的东西,八成在陈金生的书房!”
于莉正带着人死死守住通道,高压电棍的蓝光在人群中炸开一朵朵凄厉的火花,惨叫声此起彼伏。“你醒了?”看到成小驴,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沉了下去,“杀手太多,警察一时冲不进来,你赶紧去二楼找东西,我掩护你们!”
“看好阿强!”成小驴将阿强推到她身后,不等回应,已转身扑进混乱的人流。
宴会厅里早已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血迹斑斑。宾客们尖叫着四处逃窜,黑衣杀手仍在疯狂反扑,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鎏金廊柱上迸出点点火星。成小驴压低身子,借着翻倒的餐车掩护,像猎豹般穿梭在人群中,口袋里的U盘和干扰器被攥得发烫——莫菁那句“白栀子花瓶里”的无声暗示,像一根刺扎在心头。
二楼回廊比楼下安静得多,只有零星的脚步声传来,像是杀手在搜捕漏网之鱼。成小驴贴着墙壁移动,指尖触到冰凉的实木墙面,心脏狂跳不止。陈金生的书房就在回廊尽头,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灯光。
他屏住呼吸,猛地推开门闪身而入,反手将门反锁,后背抵住门板大口喘气。书房里弥漫着雪茄和檀香混合的味道,书架高耸到顶,摆满了精装书籍,却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虚伪。正对着门的书桌上,摆着一个青瓷花瓶,瓶中插着几朵洁白的栀子花,与陈金生西装襟口的那朵一模一样,花瓣上还沾着几不可察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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