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CBD核心区，“恒能制造”总部大楼的38层，玻璃幕墙将天空切割成冰冷的几何块面。
张天浩缩着肩膀，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西装，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站在总裁助理办公室门外。
“笃笃笃。”
他小心翼翼地敲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怯懦。
“进。”
办公室里传来李建仁首席助理王秘书不耐烦的声音。
张天浩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混合着昂贵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王秘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头也没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只抬了抬眼皮：“文件呢？”
“在、在这里。”
张天浩连忙将文件袋递过去，手指差点碰到王秘书价值不菲的钢笔。
王秘书接过文件袋，随意丢在一旁，像打发一只苍蝇。
“张哥，不是我说你，送个文件都磨磨蹭蹭。李总下午要去能源局开标准制定会，这份关于‘新能材料’专利漏洞的分析报告，得赶紧送到法务部，让他们再润色一下，别在李总面前掉链子。”
“张哥”——这个曾经在“新能材料”初创期，和林志军并肩被称为“小张”的名字，如今从王秘书嘴里喊出来，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调侃。
张天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只能低下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的王秘书，我马上去。”
转身离开时，他能感觉到王秘书投来的、带着审视与嘲弄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这就是张天浩现在的生活——在“恒能制造”，给李建仁的助理当跑腿。
负责传递文件、整理资料，偶尔还要干些“见不得光”的活。
下午两点，王秘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语气比上午更差。
“张天浩，你现在去‘新能材料’总部附近盯着，看看林志军今天有没有出门，都见了什么人，几点回公司的，给我记清楚。”
“盯、盯梢？”
张天浩握着手机，声音有些发颤。
“怎么？不愿意？”
王秘书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不愿意的话，明天就不用来了。李总养闲人，可养不起你这种……”
“我去！我马上去！”
张天浩连忙打断，语气里的屈辱几乎要溢出来。
他打车来到“新能材料”总部所在的未来科技产业园。
园区里绿树成荫，“新能材料”的办公大楼外观简洁现代，玻璃幕墙上倒映着蓝天白云。
楼下不时有穿着体面的商务人士进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自信与活力。
张天浩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靠着一棵行道树，远远望着那栋大楼。
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没过多久，他看到林志军陪着几位穿着正装的人从大楼里走出来。
其中一位他认得，是国家能源局的领导。
林志军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和对方握手、交谈，举止间透着一种“技术领袖”的沉稳与自信。
那一刻，张天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尖锐的嫉妒感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他拿出手机，对着林志军的方向，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里的林志军，西装革履，身姿挺拔，被众人簇拥着，光芒万丈。
再看看自己，穿着不合身的旧西装，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干着盯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活。
“凭什么……”
张天浩低声喃喃，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凭什么他就能一帆风顺，我却要在这里像条狗一样苟活？当初要不是他那么‘轴’，非要搞什么原创技术，我们早就跟着李总赚大钱了！”
他强行把“后悔”和“羡慕”压下去，转化为对林志军的嫉妒与怨恨。
他觉得，是林志军的“成功”，衬得他的“落魄”更加可笑；
是林志军的“坚持”，让他的“背叛”显得更加愚蠢。
傍晚，张天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恒能制造”，将盯梢记录和照片交给王秘书。
王秘书草草翻了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志军倒是风光，和能源局的人都搭上了。张天浩，你说，要是李总让你去‘新能材料’搞点核心技术资料出来，你有办法吗？”
张天浩的心猛地一跳，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王、王秘书，我……现在去‘新能材料’拿资料的话，有点困难……”
他特意把“拿”字说的很重。
其实，心里很清楚，人家是让他去“偷”资料。
王秘书放下文件，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所以才让你当跑腿啊。不过，要是以后有机会……你懂的。李总不会亏待‘有价值’的人。”
张天浩低下头，不敢看王秘书的眼睛，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
他知道，王秘书这话，既是诱惑，也是威胁。
李建仁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跑腿的废物，而是一个能刺探“新能材料”情报的棋子。
可他真的有勇气，再去背叛一次吗？
或者说，他还有机会，再靠近“新能材料”的核心吗？
走出“恒能制造”的大楼，滨海市的夜景已经亮起，霓虹闪烁，繁华无比。
张天浩站在街头，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只觉得自己像大海里的一粒尘埃，渺小而无依。
他掏出手机，点开行业新闻。
头版头条正是“新能材料参与能源局行业标准制定，技术实力获认可”。
配图里，林志军正在会议上发言，神情专注而自信。
嫉妒的火焰再次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却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些。
“林志军……”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不甘，有怨恨，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
他知道，自己的“苟活”还在继续，而这份由嫉妒和屈辱交织而成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他只能像一颗棋子，被李建仁随意摆弄，在看不到希望的夹缝里，挣扎求生。
（悬念：张天浩会彻底沦为李建仁的“棋子”，去刺探“新能材料”的情报吗？他和林志军之间，是否还有可能产生新的交集？请看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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