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山的夜色比想象中更浓重。陆涛乘坐的长途汽车在山脚下的小镇停下时,已是深夜十一点。王大山带着两个村民骑着三轮车来接他,车灯在蜿蜒的山路上划出两道微弱的光,两旁的古树如同鬼魅般张牙舞爪,风吹过枝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
“陆大师,你可算来了!”王大山声音带着哭腔,“村里又出事了,昨晚有个年轻人差点跳崖,幸好被我们及时拉住,现在人已经绑起来了,眼神直勾勾的,嘴里一直喊‘洞里面有人叫我’!”
陆涛眉头紧锁:“距离凌晨三点还有四个小时,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村里,做好防范。”
三轮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深山古村。村子里一片死寂,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只有几户人家的窗口透出微弱的烛光,像是黑暗中的萤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阴煞之气,比威海海边的还要凛冽,陆涛腰间的铜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警示声。
“那些发疯的年轻人都关在村头的晒谷场?”陆涛问道。
“是,我们把晒谷场的仓库打扫出来,都关在里面了,派了几个人轮流看守。”王大山说着,加快了脚步。
晒谷场中央的仓库里,传来阵阵嘶吼和挣扎声。陆涛推门进去,只见八个年轻人被红绳绑在木桩上,个个眼神通红,面容扭曲,嘴里喊着乱七八糟的胡话,看到有人进来,挣扎得更厉害了,力气大得惊人,木桩都在微微晃动。
“他们体内的阴煞之气已经侵入心脉,如果再晚来一步,就算驱散了煞气,心智也会受损。”陆涛沉声道,从行囊中取出艾草和菖蒲煮好的水,又拿出几张黄符纸点燃,将灰烬融入水中。
他让村民按住年轻人,用毛巾蘸着符水,逐一擦拭他们的额头、手心和脚心。符水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年轻人身上冒出阵阵黑气,发出“滋滋”的声响,他们的嘶吼声渐渐减弱,眼神也恢复了些许清明。
“守住仓库门口,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尤其是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陆涛叮嘱道,“我去阴风洞附近看看,争取在煞气最盛之前找到破解之法。”
“陆大师,我跟你一起去!”一个年轻村民自告奋勇,他是村里唯一读过大学的年轻人,叫王磊,胆子比其他人稍大。
“不用,人多反而碍事。”陆涛拒绝道,“你留在这里帮王村长照看他们,我一个人去就行。”
陆涛背着行囊,拿着手电筒,朝着村后的黑风山走去。山路崎岖难行,杂草丛生,手电筒的光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越靠近阴风洞,周围的温度越低,空气中的阴煞之气也越浓重,腰间的铜铃不停作响,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几乎要挣脱他的手掌。
凌晨两点半,陆涛终于抵达阴风洞洞口。洞口隐蔽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黑漆漆的洞口像是一张巨兽的嘴巴,不断向外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夹杂着隐约的哭喊声,让人不寒而栗。
陆涛取出桃木剑和黄符纸,贴在自己的身上,又在洞口周围撒上一圈糯米朱砂,这才弯腰钻了进去。洞道比威海的礁石洞更加宽阔,但也更加阴森,墙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骨头,不知是动物还是人类的。
手电筒的光线照亮前方,陆涛一步步向前走去,铜铃的声响在空旷的洞道中回荡,驱散着周围的阴灵。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洞道突然变得开阔,形成一个巨大的溶洞。
溶洞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刻着与威海礁石洞石壁上相同的“八煞锁灵阵”图案,只不过这里的图案更加完整,除了蚌埠、威海、大巴山三个节点,还有五个空白的小圆圈,显然是黑衣人还未完成的节点。
石台周围,站着八个黑影,个个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看不清样貌。而在石台的正中央,绑着一个年轻女孩,正是王大山之前提到过的、差点跳崖的年轻人的妹妹,王小花。
王小花被红绳绑在石台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的头顶上方,悬浮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睛里闪烁着绿色的光芒,散发着浓郁的阴煞之气。
“陆涛,你果然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影中传出,为首的黑影向前走了一步,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看到面具下的脸,陆涛瞳孔骤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你?陈道长?”
这个摘下面具的黑影,竟然是陆涛的师兄,陈玄!
陈玄曾是玄门中最有天赋的弟子,与陆涛师从同一师父,两人关系甚好。但五年前,陈玄为了修炼禁术,盗取了师门的镇派之宝“阴魂珠”,从此销声匿迹,师父也因此郁郁而终。陆涛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而且是八煞锁灵阵的幕后黑手!
“没想到吧,师弟。”陈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怨恨,“当年师父偏心,明明我比你更有天赋,却把玄门正宗的功法传给了你,还把阴魂珠藏起来,不让我修炼禁术。他根本不懂,只有禁术才能让我们玄门弟子变得更强,才能掌控阴阳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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