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熟练地解开固定绳,双手握住推车的把手,深吸了一口带着海水和植物清香的空气。“走起!”她对着直播间宣布,用力推动了小推车。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咕噜噜的轻响,加入了老城清晨的协奏曲。
她推着车,沿着月湖畔行走。湖水倒映着白墙黑瓦和垂柳,偶尔有乌篷船划过,船娘摇橹的声音吱呀作响。她对着镜头轻声讲述:“月湖开凿于唐代,是宁波老城的‘文脉’所在。南宋时期,这里书院林立,文人雅士云集,史浩、王安石、全祖望…都曾在此留下足迹。想象一下,千年前,或许就在我们脚下的石板路上,那些大儒们也曾匆匆走过,思考着家国天下……”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悦耳,将历史的厚重感娓娓道来,直播间里一片“涨知识了”、“跟着薇姐看世界”的弹幕。
穿过老城区熙攘的早市,空气中弥漫着油条、大饼、馄饨的香气,还有宁波特有的咸齑(雪里蕻腌制的咸菜)那独特而霸道的咸鲜味。林薇在一位笑容朴实的大妈摊位前停下,买了两块刚出炉、金黄酥脆、撒着苔菜粉的油赞子(一种类似麻花的海苔味小零食),分了一块对着镜头展示:“看,宁波人的‘洋气’小零嘴,又香又脆,海苔味超浓!”她小口咬着,腮帮子微微鼓起,满足地眯起眼,那份简单的快乐感染了屏幕内外。
一路走,一路播。她介绍着路过的百年老店“缸鸭狗”汤圆(虽然还没到开门时间),讲述着宁波汤圆以水磨糯米粉、黑芝麻猪油馅闻名天下的软糯香甜;她驻足在天一阁博物馆气派的大门前(并未进入),简述着这座亚洲现存最古老的私家藏书楼所承载的文化重量。推着小车的身影,精致的穿着与身边的环境形成奇妙的反差,引来无数路人的侧目、惊叹和偷偷拍照。林薇早已习惯,只是报以温和的微笑,偶尔对着明显是粉丝的路人比个心,引得对方一阵激动的小声尖叫。
路程过半,阳光变得炽热。林薇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妆容依旧服帖精致。她拐入一条相对安静的、通往老外滩方向的支路。道路两旁是略显陈旧的仓库和民居,空气中咸腥的海风味道更浓了,还夹杂着机油、铁锈和货物堆放的气息。这里,离繁忙的码头区已经很近。
就在这时,前方一个临街的、敞开着破旧木门的小院吸引了她的目光。院子不大,水泥地面,堆放着一些废弃的轮胎和看不出用途的金属零件。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墙角落里,一位中年妇女正坐在一张矮小的马扎上,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做着什么。阳光斜斜地打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沉静而坚韧的剪影。
林薇停下了脚步,也示意镜头转向那个方向。她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发现宝藏的欣喜:“大家看,前面那位阿姨,感觉有故事。我们悄悄靠近一点,别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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