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渊一行人自然不会离开,而是在厢房住下,在次日午时,参加明武法师的超度仪式。
随着那巨大的金钟轰然落下,明武法师的身躯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与感知之中。
几位须眉皆白辈分最高的老僧,面容悲悯而肃穆,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他们在低沉吟诵完一段往生咒后,同时将火把投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柴堆之下。
顷刻间,熊熊烈火升腾而起,吞噬了那口庄严的金钟。
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固然存在,但却被一种更为宏大、更为深沉的声音完全掩盖。
那是金光寺上下数百名僧尼的超度声。
僧尼们皆盘膝而坐,整齐划一地敲击着木鱼,深沉而富有节奏的木鱼声,与他们口中齐声默诵的超度真经梵音融为一体,如同众佛的低语,将这悲壮的火葬仪式推向高潮。
一行人无声地站立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这庄严而悲怆的仪式。
一阵难以言喻的神伤与悲恸掠过心头,几人都将头压得极低,他们虽未出声,但心中却已与那数百名诵经的僧尼融为一体,默默地为这位德性兼具的老僧,献上最后的祝福。
“师兄有此一劫倒是...倒是...”
武尊在一旁一声叹息后,将印着国徽的军帽摘下低头道:
“还记得三十年前,我刚上山学艺之时,还开玩笑的说...”
“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明太祖只留二十代,是不是算准了猷没有后代...”
“那时候师兄笑着说,说不定他哪天他就还俗了,到时候别说再下一代,下十代都没问题...”
几人听着武尊述说着明武大师早年的趣事,嘴角下意识地勉强向上牵动了一下,发出了两声短促而干涩的、近乎叹息的微笑。
但眼前是焚化他肉身的烈火,耳畔是超度他亡魂的梵音,这让人又如何能让人真心笑得出来?
那刚刚咧开的嘴角很快便无力地垂下,试图对抗悲伤的尝试迅速失败,几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不觉间,烈火自然熄灭,一众僧尼在住持的指挥下,将那那枚舍利拾起,又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它们供于金殿之中。
一位僧人来到众人身前他朗声道:
“阿弥陀佛。世间万法,皆有其始终,明武师兄此生功德圆满,已然解脱,此乃幸事。”
他的语气转为一种温暖的指引:
“诸位施主,与此处的前缘既已圆满,便不必再挂怀驻足,这并非遗忘,而是以更好的方式前行,只愿诸位能步步高升,也不枉师兄生前遗愿。”
“多谢大师成全。”
玉临渊点头,带头对着老僧深深鞠躬。
金身已消,众人自然也不会久留,在住持的带领下,给明武法师的金身舍利上炷香后,便离了此地。
一行人走到金蝉寺外,龙拾儿突然停住脚步,她对着寺内深深一拜:
“明末罪女陈圆圆...送朱明皇室朱猷漾上路...”
深深参拜后,她又快步跟上众人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令她新生之地。
或许以后,她再也不会踏足此地了。
几人并未打道回府,而是去办了在昆明最后一件事。
兴师问罪!
虽说,这似乎也不算是罪,但...得罪了玉家跟龙组,他们若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以后的日子...
不会安生了。
众人落在白山寨前,白山寨主第一时间冲出山寨,对着众人谄媚笑道:
“少帝、武尊大人,敢问来我白家有何指教?”
武尊不知其中缘由,侧开身子让秦梦芸上前。
看着玉临渊秦梦芸二人,白山寨主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她颇有心机的对着后者深深一拜:
“秦姑娘...老躯有礼了。”
秦梦芸冷哼一声质问道:
“我且问你,为何事先承诺之事不予兑现?”
“白鹇不是与少帝讲过嘛...”
“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
“哼!你当我好欺负是吗!?”
秦梦芸立刻打断,怒目斜视道:
“是何事?为何前日还满口答应,不过数个小时后便出尔反尔?”
“这...”
白山寨主一阵语塞,只能支支吾吾的开口:
“突发事件,我们也没办法预知不是,龙组是官方组织,应该也不会因此怪罪我等吧...”
“他们不怪,我来怪。”
玉临渊冷笑一声,抬手制止秦梦芸继续开口,吊儿郎当的按在寨门框上道:
“老太太,跟我说说你们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了,让你冒着被玉家针对的风险,也要放我们鸽子。”
“这个...”
白山寨主赶忙将准备好的说辞如数背出:
“老身当晚便将少帝所托之事告知牢山寨主,他也很乐意配合官方行动,奈何...他的蛊虫突然反噬...”
“老身虽有配合龙组之责,但同族有难,我又岂能坐视不管,连夜动身身牢山寨助其疗伤,这才错过了少帝的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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