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藏书楼遇袭事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在苏府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虽然李逍遥对外只称是遇到了寻常毛贼,但苏梦枕和福伯何等人物,从现场的打斗痕迹、那枚被遗弃的、造型奇特的毒梭镖,以及李逍遥那虽不致命却精准狠辣的伤口,立刻判断出对方绝非普通贼人,而是训练有素、心狠手辣的江湖杀手!
尤其令苏梦枕心惊的是,杀手的目标似乎极为明确,就是藏书楼!联想起李逍遥那日宴会上的异常表现和这些时日的心神不宁,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逍遥是否在查找什么?而那样东西,引来了杀身之祸?
他立刻下令彻查藏书楼,很快便有人发现了最高层那个角落有人近期动过的痕迹,虽然金属筒不见了,但积灰的异常分布瞒不过老练的福伯。
书房内,烛火摇曳。苏梦枕面色凝重,对面坐着须发皆白的福伯。 “老爷,看来……小少爷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福伯低声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是那残卷……”苏梦枕揉了揉眉心,“我早该想到,那东西放在藏书楼并非万全之策。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一直盯着,而且来得这么快!”
“对方身手极高,若非逍遥少爷机警且……似乎身法出乎意料地灵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福伯回想起现场痕迹,仍心有余悸,“老爷,此事绝非偶然。恐怕……幽冥教的触角,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长。他们或许一直未曾放弃寻找。”
苏梦枕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能再让逍遥这般懵懂地冒险了。那次夜宴是侥幸,这次更是死里逃生!下一次呢?我们不可能永远护得他周全。”
“老爷的意思是?” “清风道长前日来信,提及李兄伤势已大致稳定,只是武功恢复非一日之功。他亦担心逍遥安危,信中暗示……或许到了该让逍遥知晓部分真相,并开始真正引导他修行家传武学的时候了。”苏梦枕沉声道,“否则,空有宝山而不自知,遇事只凭机灵和那点未经雕琢的天赋,迟早会吃大亏!”
福伯闻言,面色一肃:“老爷考虑的是。只是……如此一来,小少爷恐怕再无宁日。而且,一旦开始修炼李家武功,气息难以完全掩盖,只怕会更早被幽冥教察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苏梦枕叹道,“与其让他因无知而涉险,不如让他掌握力量来自保。从明日起,你多派一倍好手,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暗中保护逍遥。藏书楼那边,我会重新布置,看看能否引出那幕后之人。至于引导之事……待我此次生意回来,便亲自与他谈一谈。”
“是,老爷。”福伯躬身领命。
接下来的几日,李逍遥明显感觉到府中的气氛不同了。明里暗里的护卫增加了许多,福伯看他的眼神也更加复杂,充满了欲言又止的关切。舅舅苏梦枕似乎更加忙碌,但临行前却特意找他长谈了一次,虽未直接点破残卷之事,却语重心长地告诫他近期不要再去藏书楼,安心待在府中,并暗示等他回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李逍遥不是傻子,他自然猜到自己的行动可能已被舅舅知晓,甚至那晚的杀手也可能与此有关。他心中既有些忐忑,又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期待。重要的事情?会是关于他的身世吗?舅舅终于肯告诉他了吗?
经此一吓,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渴望力量。那个黑衣杀手鬼魅般的身影和冰冷的杀意,深深刺激了他。他不再满足于偷偷练习暗器和步法,开始更加努力地回忆梦境中那模糊身影的动作,尝试着感应、捕捉那一闪而逝的“气感”。他甚至偷偷找来一些粗浅的内功入门书籍,对照着瞎练,虽然进展缓慢,甚至几次差点岔气,但那种体内似乎有微弱热流涌动的感觉,让他沉迷不已。
他知道,他必须变强!否则,下次再遇到那样的杀手,他未必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而且,如果他真的有一个兄弟流落魔教,他将来要去寻找、甚至营救,更需要强大的实力!
苏芷嫣敏锐地察觉到了表哥的变化,见他时常沉思、有时比划着奇怪的动作,甚至偶尔会看着远方发呆,不免更加担心。但她很懂事,没有多问,只是更加细心地帮他准备点心、药材,默默陪着他。
……
幽冥教总坛,阴森的地宫深处。 李无言单膝跪地,向血罗刹复命。 “任务目标贺刚已清除,这是其信物。”他递上一枚从贺刚身上取下的玉佩,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他肩上的伤经过教中医师处理,已无大碍,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血罗刹接过玉佩,随意看了一眼,放在一旁。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李无言身上来回扫视。 “你受伤了。”她陈述道,并非关心,而是审视。 “目标临死反扑,属下大意。”李无言低头回答,标准而简洁。 “据说,贺刚死前似乎说了些什么?”血罗刹的语气状似随意。 李无言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垂死呓语,辱骂圣教,属下未加理会。” “哦?是吗?”血罗刹站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没有试图用什么东西换取性命?比如……某些所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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