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完全像是一场底层小人物的绝望报复。
他合上笔记本,站起身。
“好了,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在调查结束前,请两位不要离开东京都,随时保持联络。” 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高松灯身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陈君……不,小陈先生还在接受治疗,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门被关上,田中诚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走进了医院冰冷的走廊。
“嗨。”
他的下属,年轻的巡查长谷川亮,正靠在墙边等着,见他出来,立刻站直了身体。
“情况怎么样了?”田中问道。
“报告警部补,刚刚从手术室那边传来消息,那个叫陈玉周的没有生命危险,子弹啊不…….碎片取出来了,但失血过多,还在昏迷。”长谷川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另外……华国大使馆已经派人过来了,正在和上面交涉。这事……”
田中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不出所料的厌烦:“这个姓陈的多半又是华国的过江龙,八九不离十是那边的地下人员。记录在案就好。”
“不过这次,人家毕竟是玩命救了咱们的人,怎么定性,怎么处理,怎么感谢,都让上面那帮官老爷去头疼吧。”他吐出一口浊气,话题一转,“那个‘高松晃’,有消息了吗?一个大活人在现场就这么蒸发了,这才是最要紧的。”
长谷川打开手里的平板,划了几下,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涩谷警视厅那边发来了协查资料。三个月前,那个叫高松灯的小姑娘,和这个‘高松晃’,就因为在街头被众多不明人士殴打进过局子。当时登记的信息就很模糊。我们深入查了一下……”
他把平板递给田中。
“那个高松灯的父母情况有些复杂,资料显示他们是内阁调查室的人,因为涉嫌一些问题,目前正被隔离审查,还没放出来。所以这小姑娘现在是独居状态。至于那个高松晃……”
“怎么了?说重点。”田中看他欲言又止,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的真实身份……可能不是什么‘高松晃’。”长谷川指着屏幕上的一份户籍资料,声音更低了,“警部补,你还记得今天被影山绑架的那个月之森的女学生吗?长崎素世。”
“当然有印象,怎么了?她母亲不是那个有名的妃玖议员吗?”
“这个‘高松晃’,我们查到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叫‘一之濑久雄’。他是长崎妃玖议员的前夫,也就是……长崎素世的亲生父亲。”长谷川又划出一份文件,上面盖着“机密”的红戳,“这是我们的人从内部系统里调出来的,一份被妃玖议员亲自下令压下来的亲子鉴定记录。”
“哈?”田中感觉自己的头疼又加剧了,他拿过平板,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图,感觉脑子乱成了一锅粥,“这都什么跟什么?父亲失踪,女儿被绑架,疯子作曲家报复社会……那把长崎素世救下来的那个女的呢?那个从天而降,一巴掌拍死影山的那个,她不才是最关键的人物吗?我现在就不明白,为什么上面下了死命令,不让我问,不让我查?”
“不知道……”长谷川的脸上也充满了困惑和无奈,“压力很大。CIA那边直接打了招呼,还有……弦卷家。”
“弦卷......弦卷家?!”田中震惊了,声音都抬高了几度,“那个弦卷家?!他们掺和进来干什么?好像……花咲川女子学园里,确实弦卷家的大小姐在读书,但这又有什么关系?那位大小姐不是没事吗?”
“我们也不清楚,只能把情况如实上报。”长谷川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力感,“警部补,您不觉得……这案子的走向,越来越像半年前的‘RING事件’了吗?莫名其妙的外国人,身份成谜的关键人物,还有这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在背后角力……”
“RING事件”……
听到这个词,田中的后背窜上一股寒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瓶特供提纯水,想起涩谷的live house RING核爆之后的“放射性污染隔离区”,想起那些消失的证据和被强行中止的调查。
就在这时,长谷川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对田中说道:“警部补,‘高松晃’找到了!”
……
下午时分,佑天寺若麦带着神情呆滞的“高松晃”,最终还是来到了日华友好医院。
在那场屈辱之后,她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花了很长时间才让颤抖的身体恢复一丝力气。胸口被撕裂的布料下,皮肤上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湿热和吮吸的触感。
恶心,无比的恶心。
可身体却像背叛了自己。
在极度的羞愤和嫌恶之下,一种陌生的、酥麻的战栗感却如同鬼魅般,从身体深处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那是一种被强行唤醒的、带着刺痛的渴望,让她的身体感到空虚和燥热。这个认知让若麦更加痛恨自己,也更加痛恨那个叫丰川清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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