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着见到小龙女、护住她与腹中孩儿,尹志平一路拼杀却始终留着余地,选近路只为速归,不想节外生枝。
面对挑衅他选择忍耐,可架不住别人得寸进尺——驿站内的空气骤然绷紧,刘文彬佩剑刺出的瞬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剑锋划破空气时带着刺耳的锐响,直取凌飞燕面门。
殷乘风见对方刀剑直逼凌飞燕,当即握刀要上前相助,却被尹志平伸手拦下。尹志平低声道:“不必急,飞燕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如今已不在你我之下。”话音刚落,便见凌飞燕剑势一转,轻巧避开攻击,反手一剑直刺对方破绽,果不其然将人逼退,印证了尹志平的判断。
刘文彬本是南宋边境的九品巡检,靠着力气大、会几招粗浅军阵刀法混了个小官,往日里在乡绅面前摆足架子,在普通百姓面前更是说一不二,此刻被凌飞燕当众反驳,早已恼羞成怒,只想凭手中剑压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女子。
可他哪里知道,凌飞燕自幼便随父亲练剑,一手“飞燕流霞剑”使得灵动飘逸,即便没有天蚕功,寻常江湖好手都难敌她三招两式,更何况刘文彬这半吊子水平。
面对刺来的剑锋,凌飞燕眼底毫无惧色,身形如风中柳絮般轻轻一侧,恰好避开剑尖,右手握住剑柄微微一旋,剑鞘便如长鞭般带着劲风扫出,精准撞在刘文彬剑身侧面。
“当!”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彻驿站,刘文彬只觉一股巧劲顺着剑身传来,手腕猛地一麻,佩剑险些脱手飞出。他踉跄着后退三步,脚跟撞在身后的木桌腿上,“哗啦”一声撞翻了桌上的粗瓷碗,碗碎在地,汤水溅湿了他的官袍下摆。
“你、你敢对朝廷命官动手?简直反了!反了!”刘文彬又惊又怒,指着凌飞燕的手指不停颤抖,脸上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狼狈,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凌飞燕缓缓站直身体,剑鞘归位,动作优雅却带着十足的傲气,她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刘文彬狼狈的模样,语气满是不屑:“朝廷命官?刘副统领怕是忘了,你早已弃官逃来义军,如今不过是借‘副统领’的名头谋私利罢了。拿一个无辜的蒙古小姑娘换朝廷的粮饷,也好意思自称‘朝廷命官’?若南宋官员都如你这般,这天下百姓,倒不如反了干净!”
这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刘文彬脸上,他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再提剑上前,驿站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私兵们粗鲁的吆喝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周显穿着一身宝蓝色绸缎长袍,腰间挂着块莹白的玉佩,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弯刀的私兵,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周显本是本地的盐商,蒙古人没来之前,靠着垄断盐路赚得盆满钵满,蒙古人来了之后,他又靠着给蒙古兵送盐、送粮食发了横财,家里的银钱堆得能当床睡。
后来义军势大,占了他的盐场,他才不得已带着家产和私兵投了义军,可心里却始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一进门,目光便像毒蛇般缠在月兰朵雅身上,那眼神里的贪婪毫不掩饰,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他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画着“富贵牡丹图”,与周遭的破败格格不入,开口时语气带着十足的市侩:“刘副统领消消气,何必跟一个女子一般见识?这蒙古郡主可是块好筹码,献给南宋朝廷有什么好?他们给的那点粮草,够咱们吃几天?不如交给我,我派人送回蒙古大营,我与蒙古的千户大人有旧,说不定能换些盐铁粮草,还能换几张蒙古人的通行令牌,日后咱们的商队进出蒙古地界,也方便些。”
“周显!你竟敢通敌!”殷乘风气得双目圆睁,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刀光如练,直逼周显面门,“蒙古人烧我家园、杀我同胞,你竟想拿这丫头换好处?我殷乘风今日第一个不答应!”他出身江湖门派,最是看重道义,见周显如此寡廉鲜耻,早已按捺不住怒火。
周显身后的私兵立刻举刀相护,弯刀与长刀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驿站内顿时乱作一团。月兰朵雅吓得缩在凌飞燕身后,小手紧紧抓住凌飞燕的衣角,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却强忍着没哭出声——她虽年幼,却也知道这些人是为了自己争吵,更知道自己的性命,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
就在这时,又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地面仿佛都跟着微微震动。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吴虎提着一柄鬼头刀,带着百十来号亡命之徒堵在门口。吴虎本是附近山上的土匪头子,满脸横肉,额头上一道刀疤从左眉划到右下颌,看着狰狞可怖。他手下的人也个个面露凶光,身上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手里拿着砍刀、斧头,甚至还有人拿着削尖的木棍,一看就不是善茬。
“都给老子住手!”吴虎粗声粗气地大喝一声,声音像打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他大步走进驿站,鬼头刀往地上一拄,“砰”的一声,刀刃插入地面半寸,“这蒙古丫头留着就是祸根!与其争来争去,不如直接砍了祭旗!让兄弟们看看,咱们义军跟蒙古人不共戴天!到时候军心一振,何愁打不退蒙古兵、占不了地盘?等咱们占了这边境之地,老子就自立为王,到时候你们个个都是开国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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