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车帘被夜风掀起一角,郑虎臣勒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转头看向车内众人时,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
“今日若不是诸位英雄拼死拦住钱通、孙霸那三个恶徒,我郑虎臣别说杀贾似道,怕是连靠近他三尺之内都难!”他说着,双手抱拳朝车内拱了拱,声音因激动微微发颤,“这份恩情,我郑某记在心里。日后诸位若有差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推辞!”
赵志敬听得眉开眼笑,伸手捋了捋颔下胡须,身子微微前倾道:“郑大人客气了!贾似道这奸贼祸国殃民,早就该有人除了他。我等不过是顺天应人,做了分内之事,能助大人完成这桩大义,也是我等的荣幸。”他说罢,还不忘扫了一眼身边的殷乘风,眼中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方才与孙霸缠斗时,他虽落了下风,却也算是撑到了最后,此刻正想借着这话头,多赚些称赞。
殷乘风却没这般轻松,他靠在车壁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目光落在车外飞速倒退的树影上,沉声道:“郑大人不必多礼。只是今日之事,总觉有些蹊跷。钱通的铁掌功我曾领教过,往日他出掌虽刚猛,却绝无今日这般‘不知变通’,连肋下旧伤的破绽都没了;还有孙霸,他即便没有横练的功夫也该护着丹田,今日却偏偏将要害露在外面,倒像是……故意让人钻空子一般。”
凌飞燕坐在尹志平身旁,闻言也点头附和:“是啊,柳如眉的毒针也怪得很,出针讲究‘出其不意’,今日却总在固定角度变换,我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两招,竟能预判出下一针的方向。若不是她招式太死,我恐怕也难避开那些淬毒的针。”
她话音刚落,殷乘风忽然重重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说起柳如眉,我倒想起一桩怪事——我们制服她后,明明点了她的气门穴,还让两个弟兄用绳索捆了她的手脚,特意派了四人押送,打算交给官府处置。可方才路过押送的营帐时,却发现人没了踪影,只留下断成两截的绳索和地上几滴淡青色的血迹,看模样像是被人用内力震断的。”
这话一出,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郑虎臣握着缰绳的手猛地一紧,沉声道:“竟有此事?能悄无声息解开气门穴,还震断绳索救人,这江湖上有这般身手的可不多。”
“莫非是那‘赤练仙子’李莫愁?”赵志敬哼了一声:“我昨日亲眼见她与李莫愁同席,两人以姐妹相称,身边还跟着不少高手,哪是什么清白路人!”
“李仙子?”殷乘风闻言,立刻皱起眉反驳,“赵兄此言差矣!李仙子虽性情冷傲,却绝对不是恶人。她若救人,定是有隐情,绝不可能与贾似道串通!”
赵志敬在一旁听得嗤笑出声,眼神里满是讥讽:“殷兄,你这话说的都自我矛盾。那李莫愁生得一副好皮囊,你莫不是被她的容貌迷了心智,连她的脚底板都觉得是香的?柳如眉是贾似道的人,救她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依我看,这李莫愁说不定早就和贾似道暗中勾结,只是我们没发现罢了!”
尹志平坐在一旁,听着赵志敬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暗自腹诽:“赵志敬这话,倒是和日后挤兑我时如出一辙,他见我对小龙女上心,也是会用‘被美色迷了心智’的话来嘲讽,今日倒是先在殷乘风身上练了手。”
他抬眼看向殷乘风,见对方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被赵志敬的话气到了。殷乘风可不是吃亏的主,当即反唇相讥:“倒是有人前几日还对贾似道点头哈腰,还舔过他的鞋底呢。”
赵志敬急得跳脚:“胡说!我何时做过这等事?我没有!”
殷乘风冷笑,用他方才的话挤兑:“你敢肯定?莫不是被人施了邪术,忘了那段记忆?没事,即便真有,我也会说你是忍辱负重。”
尹志平见二人的话题越来越偏,连忙打圆场:“赵师兄这话未免太过武断。李莫愁的行事虽有争议,但我们并未亲眼所见。”
凌飞燕也点头附和:“尹大哥说得对。说不定是其他忠于贾似道的人救了柳如眉,毕竟贾似道经营多年,暗中定有不少势力。我们现在纠结是谁救的人,倒不如想想,柳如眉逃脱后,会不会把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
郑虎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飞燕姑娘说得有理。不管是谁救了柳如眉,这都是个隐患,若是她把消息传给贾似道的余党,我们沿途怕是不会太平。不过诸位放心,我在南方有几个据点,只要我们加快速度,到了据点后,就能暂时安全。”
尹志平却没这么乐观,暗自揣摩:“救走柳如眉的,十有八九是李莫愁。毕竟昨日殷乘风还见她们以姐妹相称,李莫愁为顾念旧情出手,倒也合情合理,算不得贾似道的布局,更像是个意外。”
他指尖微微收紧:“真正棘手的不是柳如眉逃脱,而是钱通、孙霸这几个高手——他们招式僵化、破绽反常,分明是被人用邪术控制了心智。贾似道能操控这么多高手,可见那邪术的厉害,这样的一个人岂能轻易被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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