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平隐在廊柱阴影里,指节紧扣剑柄,掌心已沁出薄汗。金世隐与李莫愁的对话像淬了毒的针,一句句扎进他耳中,尤其是那些频繁蹦出的“基因”“排卵期”,字字都带着现代文明的烙印,让他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系统,”他在心底急问,声音因压抑而发颤,“这金世隐行事如此乖张,残害稚童、蛊惑人心,满手血腥,怎会也是穿越者?难道穿越者便无分善恶?”
脑海中系统的女声懒洋洋荡开,像晒在午后的丝绸,漫不经心却带着刺:“怎的?宿主莫不是忘了,你此刻占着的这具‘尹志平’的躯壳,在世人眼中便是好人?”
尹志平喉头一哽,面上腾起热意。他穿越而来数月,早已接纳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自然清楚原主的龌龊——可他仍忍不住辩解:“尹志平虽在男女私德上犯下大错,却从未如金世隐这般伤天害理!他残杀孩童取其元阳,操控人心视人命如草芥,这等行径与禽兽何异?”
“禽兽?”系统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宿主可知,你口中的‘禽兽’,或许正觉得自己在做‘大事’?复兴大金国,统一天下,在他眼中,些许牺牲怕是算不得什么。再说,”系统话锋一转,忽然吟起了《道德经》,“‘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好坏本就相生相成,哪有绝对的界限?你视他为恶,焉知无人视他为救世主?”
尹志平被这番歪理堵得哑口无言,心头却越发烦躁。他算是看透了,这系统从来不会正面作答,只会用些玄之又玄的道理打太极,半句实话都不肯吐露。他正欲再问,石屋内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喝,震得窗棂“咯吱”作响——
“金世隐休要妖言惑众!”
是赵志敬!
尹志平暗骂一声“鲁莽”,他虽然也恨这恶贼,但却一直没有动手,就是为了等待更好的时机,没想到赵志敬却先忍不住了,这也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赵志敬像头被激怒的犍牛,双掌带着全真教纯阳功的炽热气浪,如奔雷般直拍金世隐后心。他这一掌蓄势已久,掌风未至,已将烛火逼得剧烈摇曳,映在墙上的人影扭曲如鬼。
金世隐虽背对着他,却似背后长了眼。听那掌风便知来者不善,他竟不转身,仅反手一掌迎上。那掌初时平平无奇,掌缘泛着淡淡的金芒,触到赵志敬的纯阳掌力时陡然暴涨,竟也是一股刚猛无俦的阳劲!
李莫愁在笼中看得真切,瞳孔骤然一缩。她先前与金世隐交手,只觉其掌风阴诡刁钻,如毒蛇缠树,满是阴柔诡谲,此刻见他反手一掌竟有如此阳刚霸道的内力,心头巨震——这人竟能阴阳双济,藏得如此之深!
“嘭!”
双掌相交的闷响如惊雷炸响,气浪四下翻涌,石屋地面的青砖应声裂开数道蛛网般的细纹,烛火“噗”地一声被震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昏黑,唯余窗外漏进的月色,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赵志敬只觉一股沛然巨力如海啸般涌来,手臂骨节“咯吱”作响,仿佛要被生生震碎。他喉头一甜,腥甜的血气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踉跄着后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石墙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惊骇地瞪着黑暗中的金世隐,这人身法诡异不说,竟连纯阳内力都如此浑厚,竟似比他苦修多年的功力还要精纯!
“赵师兄!”尹志平见势不妙,身形如离弦之箭窜出,长剑尚未出鞘,右掌已按在赵志敬背心。他体内先天功真气流转,阴阳二气在掌心交融,更引动了九阳真经的至阳内力——穿越之后,他曾苦攻九阴、九阳两部真经,却总觉内力滞涩,难有寸进。直到先天功初窥门径,体内阴阳二气流转渐畅,那两部神功竟似被引动了一般,真气循着经脉自行游走,招式要义也豁然开朗,虽仍未臻化境,却已显露出霸道根基。
此刻,两股暖流如江河奔涌,注入赵志敬体内,堪堪抵住那股反噬的阴劲。
“咦?”黑暗中传来金世隐的轻咦声,带着几分讶异,“你这内力倒是奇特。”
就在他分神之际,铁笼中的李莫愁眼中寒光乍现。她早已蓄势待发,此刻手腕一扬,三枚冰魄银针“嗖嗖”射出,幽蓝的毒光在月色下划过三道弧线,分取金世隐面门、咽喉、心口三大要害!这银针淬有剧毒,见血封喉,端的是阴狠无比。
金世隐却早有防备。他左脚在地面一跺,身形如陀螺般急转,长衫下摆陡然扬起,如一面绷直的锦缎,竟将三枚银针尽数兜住。“叮叮叮”三声脆响,银针撞在衣料上,被弹飞出去,钉在石墙上,针尖泛出缕缕青烟,显然毒性剧烈。
但这片刻的迟滞,已给了尹志平机会。他左手疾探,指尖在铁笼机关上飞快一拨——那机关是他方才潜伏时便已摸清的,此刻拨弄起来行云流水。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精铁打造的笼门应声而开。
“走!”尹志平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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