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苏菲菲轻声呢喃,语气冰冷如腊月寒潭,不带半分温度,“你想要储位,尽可凭本事去争,去朝堂上论政,去实务中比拼,本殿奉陪到底。但若以百姓性命为赌注,以无辜者为棋子,践踏道义与底线,我绝不会容你,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夜色渐浓,宫墙之上的灯火次第亮起,如繁星坠落在朱红宫檐,映照着她决绝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掩去了眸中翻涌的愤怒与复杂情绪,只余下储君独有的冷静与威严,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案上的烛火跳跃,将舆图上“灾区”二字映照得格外清晰,红色的标记如同一道道伤口,刺痛眼底。苏菲菲抬手,指尖抚过那些标记着粮站、河道、村落的符号,指腹传来宣纸的粗糙触感,仿佛能触到灾区百姓皲裂的手掌、冻得发紫的脸颊,以及眼中焦灼无助的目光。她身为皇太女,自被册立那日起,便深知这位置承载的从不是权力的荣光,而是天下苍生的期许,是守护山河安稳的责任,容不得半点辜负。
“殿下,”心腹内侍轻步走入,躬身递上一封密封的密函,“沈大人从灾区传回的急件,是暗卫加急送来的。”
苏菲菲接过,拆封的指尖稳如磐石,没有半分颤抖。信上字迹仓促却工整,能看出沈清辞在忙碌中依旧保持着沉稳。他不仅详述了灾区的灾情——洪水未退,部分村落仍被淹没,灾民缺衣少食,伤病频发;还提及清河县粮款被截留后,百姓情绪浮动,已有小股流民开始向周边州县迁徙,若不及时安抚,恐引发更大规模的混乱;更隐晦地提到,有东宫亲信在灾区暗中活动,伪装成灾民或商贩,散布“太女失职,调度不力,致百姓流离失所”的流言,试图动摇民心。
看完信,苏菲菲将密函置于烛火旁,火苗舔舐着纸边,纸张迅速卷曲、燃烧,瞬间化为灰烬,不留半点痕迹。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夜风裹挟着宫墙下草木的清香涌入,吹起她的衣摆,却吹不散她眉宇间的凝重。
“苏凌薇这一步,走得又险又毒。”她低声自语,眼底闪过锐利的光芒。截留粮款是阳谋,借乡绅与县令之手拖延赈灾,既能让灾民受苦,又能嫁祸沈清辞办事不力、无法掌控地方;散布流言是阴谋,暗中动摇民心,暗贬她这个皇太女的德行与能力,让百姓对她失去信任。两步棋相辅相成,环环相扣,既搅乱了赈灾大局,又能坐收渔利,等着看她焦头烂额、被陛下斥责,甚至动摇储位。
可苏凌薇忘了,她苏菲菲能稳坐皇太女之位,从不是靠陛下的偏爱,而是一次次在朝堂博弈、地方赈灾、边境维稳中实打实拼出来的,她见过最惨烈的灾情,处理过最复杂的乱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痴傻模样。
“传我令。”苏菲菲转身,目光锐利如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其一,命沈清辞暂代清河县令之职,全权处理截留粮款事宜,调动当地可用人手,安抚灾民,所拘乡绅及涉案官员,即刻押解京城,交大理寺审讯,务必查清背后主使;其二,令翰林院拟诏,向天下说明清河县粮款截留真相,晓谕百姓,赈灾粮款不日将足额送达,后续还会追加赈灾物资,凡造谣生事、煽动民心者,一律严惩不贷,以正视听;其三,派我的贴身卫队‘凤羽卫’前往灾区,一是贴身护卫沈清辞安全,防范苏凌薇进一步下毒手;二是协助维持安置点秩序,安抚流民,确保灾民能得到妥善安置。”
“遵旨!奴才即刻去办!”内侍躬身领命,正要退下,却被苏菲菲叫住。
“等等。”她沉吟片刻,补充道,“再备一份奏折,详细陈明清河县粮款截留及苏凌薇暗中阻挠赈灾之事,我要亲自入宫面圣,陈明此事始末。苏凌薇既然敢动赈灾的主意,敢拿百姓性命做赌注,就该想到,这储位之争,一旦沾了百姓的血,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本殿定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是,殿下。”内侍退去后,书房内复归寂静,只剩烛火跳跃的噼啪声。苏菲菲望着案上那方象征储君权力的凤印,指尖轻轻摩挲着印身上雕刻的缠枝莲纹,冰凉的玉质透着厚重的分量。这方印玺,沉甸甸的,承载的是陛下的信任,是朝堂的期许,更是天下苍生的安危,是她必须守护的底线,绝不容任何人践踏。
窗外,夜色已深,宫灯如昼,将整座皇城笼罩在一片肃穆的光晕中。东宫方向的灯火同样明亮,却透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仿佛藏着无数阴谋与算计。苏菲菲知道,苏凌薇此刻或许正在为自己的“妙计”沾沾自喜,认为能将她逼入绝境,但她不会让这场阴谋得逞,不会让百姓白白受苦,更不会让储位之争凌驾于民生之上。
她拿起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下“民为邦本”四字,字迹刚劲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墨痕穿透纸背,仿佛要将这四个字刻进心底。这场较量,早已不是简单的储位之争,而是道义与野心的对决,是守护与掠夺的交锋。她身为皇太女,护得住天下苍生,便守得住这储君之位,更能让那些以权谋私、草菅人命的阴谋,在阳光之下无处遁形,让正义与公道,照亮每一寸受灾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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