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沉笼罩着天地,唯有东宫的灯火依旧明亮,暖黄的光晕透过窗棂漫出,在静谧的夜色中晕开一片温柔。
暗一骑着骏马,在夜色中快马疾驰,马蹄踏过青石板路,发出急促的声响,溅起细碎的尘土。抵达东宫宫门时,他额间已满是晶莹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衣襟,却顾不上擦拭,翻身下马后便朝着苏菲菲的寝殿大步奔去,神色急切,步履匆匆。
值守的侍卫见他这般模样,知晓定是有紧急要事,也不敢阻拦,连忙侧身放行,目光中满是凝重。
此时苏菲菲尚未歇息,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案上的烛火轻轻跳动着,暖黄的光映得她眉眼间满是专注,指尖握着朱笔,时不时在奏折上批注几句,神情肃穆。
听到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她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见来人是暗一,心中不由一紧——暗一奉命暗中保护顾宴之,此刻深夜突然归来,绝非寻常之事,必定是顾府出了大事。
“殿下!”暗一推门而入,动作急切却不失恭敬,单膝跪地,语气带着难掩的急促与凝重,声音微微发颤,“顾府出事了!几位勋贵夫人带着人上门逼迫顾夫郎,事情棘手!”
苏菲菲立刻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神色沉凝,语气沉稳却难掩担忧:“慢慢说,切勿慌张,宴之他怎么样了?是否受伤?”
暗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心绪,将在顾府暗中观察到的一切细细禀报,从定国公夫人、吏部尚书夫人与永宁侯夫人带着苏软上门拜访,言语间试探逼迫顾宴之尽快受孕,到拿出阴毒秘药,教唆顾宴之加害谢景渊、慕容瑾腹中胎儿及其他东宫夫郎,再到顾宴之怒扫药丸、决绝拒绝,怒斥勋贵阴谋,以及顾父顾母的担忧哀求与顾宴之的坚守本心,一字一句,条理清晰,毫无遗漏,将顾宴之所承受的压力与委屈尽数道来。
“这些勋贵,竟敢如此放肆!简直胆大包天!”苏菲菲听完暗一的禀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冷,手掌重重拍在案桌上,力道之大,震得案上的奏折与烛台都微微晃动,烛火被震得剧烈摇曳,光影忽明忽暗,映得她眼底满是冰冷的怒意,
“为了一己家族权势,竟不惜用这般阴毒卑劣的手段,妄图残害我未出世的孩子,算计我悉心相待的夫郎,视人命如草芥,视东宫规矩如无物,当本宫是摆设吗!”
愤怒之余,想到顾宴之在家人苦苦哀求、勋贵威逼利诱的双重压力下,始终坚守本心,不愿违背良心伤害同僚,宁愿得罪权势滔天的勋贵,也不肯妥协退让,苏菲菲心中又气又疼。
她知晓顾宴之性子爽朗直率,待人真诚,却没想到他在这般巨大的诱惑与危机面前,竟能如此有骨气、守底线,这份赤诚与坚定,更让她心疼不已,也愈发坚定了要护他周全的决心——她绝不能让顾宴之独自在顾府承受这般风险与委屈。
“暗一,立刻去传我的命令,不得有误!”苏菲菲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坚定不容置喙,字字掷地有声,
“第一,即刻调派五十名精锐侍卫,明日一早随我前往顾府,亲自接宴之回东宫,绝不能让他再在顾府多受片刻委屈;
第二,让人立刻前往太医院,取两瓶最上等的安胎护脉良药,明日一并带过去,送到谢景渊与慕容瑾手中,并亲自叮嘱他们,务必每日按时服用,仔细安胎;
第三,派人暗中密切盯着定国公、吏部尚书、永宁侯三家的所有动向,无论是府中往来人员,还是朝堂上的动作,若有任何异动,立刻前来禀报于我,不得有半分隐瞒!”
“属下遵旨!”暗一连忙起身,躬身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转身离去,即刻执行命令,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待暗一走后,苏菲菲重新坐回案前,目光落在案上的奏折上,却再也无心批阅,脑海中满是顾宴之的身影。
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月光清冷,星光稀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顾宴之平日里笑盈盈的模样,想起他为自己精心烹制膳食时的认真专注,想起他琢磨出新点心时的雀跃欢喜,想起他被众人打趣时泛红的耳根,想起他此刻在顾府独自承受压力的模样,心中的暖意与怒意交织,心疼与担忧蔓延开来,久久无法平息。
她绝不会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勋贵得逞,更不会让他们伤害到顾宴之半分,也不会让未出世的孩子与东宫的任何一人陷入险境。
东宫的夫郎、腹中的子嗣,皆是她心之所系、情之所牵,是她此生最想守护的人,谁也不能动,谁也不敢动!
次日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晨曦微露,东宫的精锐侍卫便已集结完毕,身着整齐的铠甲,手持利刃,身姿挺拔如松,整齐划一地站在宫门外,气势威严,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苏菲菲换上一身玄色朝服,衣袍上绣着精致的龙纹,衬得她愈发威严庄重,气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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